在延寿西南四里的一处山坳之中之中,一片军营肃穆耸立着,三三两两的士兵都尽可能安静的着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出发的时候。今夜就要攻打延寿城了,作为先锋的羌兵已经到了离延寿不到两里的地方,而他们眼下也即将要出发。按道理,在这样的时刻,大家应该是都站立起来整备队伍才是,但整个进攻的计划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将军和军师此刻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中军帐里商讨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巧合,还是酒泉郡里得到了某些消息,总之在今天下午有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兵进驻了延寿城,眼下就驻扎在城内。尽管这三千人的队伍不是太多,且又是骑兵这种并不适合于防守的兵种,但对方的兵力在这要紧的关头得到的增强却是一个麻烦。
“究竟还要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延寿发动进攻呢?”赵云、马岱、法正三人眼下商量的便是这么一个问题。
“这么放弃可真不是个滋味啊。没想到这样的边城小地居然还会有如此的人渣。”马岱恼火的说道,他一锤子重击在自己身前的沙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没有人说要放弃啊。我只是说要更加小心而已。张家的基业都在本地,那些前来增援的骑兵可以走,但张家的基业却走不掉,如果他们真的不是来攻打我们的话,那我们也就需要静静的等待几天而已。这还是能等下去的。”赵云平静的说道。腾腾的火光映射出来的阴影在他的脸上不住的跳跃着,那灵动的身姿更加衬托出了他眼下的沉默冷酷。对于他的这份默然没有人敢更进一步的多说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赵云越是冷漠的话,他心中的怒火便燃烧得越加炙热。
“这么说也是,不过我可不想就这样被动着呢。”从得到了这个情报开始,始终没什么言语的法正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赵云和马岱大吃一惊:“今夜的作战就不要停止了。只要我们暗中做一些布置,我们完全可以让这些该死的骑兵为我们所用嘛。羌人袭击地方的消息可不能就这样被废止,以凉州地界的人口而言,指望他们传播消息实在太慢了。我想我们可以让这些骑兵带上名为恐惧的种子,去替我们进行播撒。”
“我们要做怎样的布置?”赵云和马岱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很简单,我们只需要……”法正示意赵云和马岱两人靠过来,然后以极为低沉的话语在他们的耳边言道:“不管这路骑兵是不是针对我们而来的,他们都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今夜发动攻击。因为这个想不到,所以他们在我们的突袭之中将会损失惨重。我们所要做得就是将原本执行突袭任务的羌骑兵再分出一个部分来,专门执行对这些本就损失惨重的骑兵们的劫杀。我们要好好的纠缠他们,纠缠到让他们对此感到恐惧为止。只要达到了这一步,我们的目的就算是完成,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若有意若无意的将已经深深的惊恐了他们再放跑几个,那么羌人要对酒泉郡发动攻击的事情必然会传播得远远的。如此,岂不是更能带给敌人以震撼?”
“唔,这样确实对我们最有利的。”赵云和马岱想了想就此答应下来:“成,就这么办。”
由于没有取消今夜的战斗,所以军队出发了。也许是担心外人发现自己这边的踪迹的结果,山坳里的帐篷,山坳的人一时间都走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痕迹都被消除了,若没有专业的人,仔细的进行观察,只怕没有人会发现在这儿曾经驻扎过一支军队。
就在山坳里的队伍出发后不久,先行一步的羌人骑兵已经对延寿城发动了进攻。这完完全是一场偷袭式的袭击。在几个羌人步兵的先导下,没有人巡查的延寿城城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无数的羌骑从城门出蜂拥而入,踏破了小城的宁静。一时间,哭声,喊声,尖叫声,以及羌骑兵们那疯狂的笑声在小城的上空响彻,小城变得人声鼎沸起来。无数的百姓在睡梦中被惊醒,被赶到了自己家的外边,然后坐视着那些似乎很强悍很凶狠的羌人把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器把自己给围了起来。面对这些羌人的举动,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死就死吧,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的了,活在这个地狱之中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在受罪啊,也许死了还是一种解脱,只可惜自己的孩子们了。不过他们现在是不太明白活着的痛苦,但我们却知道啊,与其让他们继续下去,倒不如……百姓们大都如此想着,并没有反抗,虽然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都说西北凉州之地民风强悍,但那样的强悍实在张掖、酒泉、敦煌、威武这样的大地方,是在整个商道的主干之上,那些处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还能获得一些衣食的人才是强悍的主体。至于延寿城里的这些百姓,却是整个凉州的一个特例,在张家那高压而血腥的统治之下,所有反抗的人都被杀了,所有的强悍者都被宰了。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张家是不允许有什么民风强悍的存在。要说整个延寿城里唯一“强悍”的人群,也就是张家那八百的私兵了。
与这些麻木且软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