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进屋看清楚房间除了几个皇子,还有朱守谦和花炜,不过他们坐在角落下棋,故而马秀英在外面没有看到他们。
这一会,说话的闭上嘴,坐着的站起来,下棋的停下手,齐齐向马秀英请安。
马秀英瞪了瞪孩子们,板着脸问道:“你们不好好上学,跑来东宫影响太子读书?可有给老师请假?”
除了朱橚才六岁,朱樉、朱棡和朱棣分别年满十二岁、十岁和八岁,朱守谦和花炜也有七八岁,正是学习的阶段,为此朱元璋专门在宫中修建了学堂,做为孩子们接受教育的场所,请了许多名儒学者轮班为他们讲课授经。
朱樉低着头不敢作答。
朱棡心直口快,“我们没有去听课,二皇兄拉着我们直接到大皇兄这里来了。”
朱棣躬身答道:“启禀母后,儿臣跟先生请过假,想在大皇兄这里借阅一些典籍。橚弟好奇,儿臣就带他一起来了。”
马秀英意外地看了朱棣一眼,朱棣还没朱棡大,说话做事却比朱棡稳重多了,看来上次的责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朱棣今年才八岁,个子却是众皇子中最拔尖的,容貌也酷似朱元璋,尤其是那高额长脸,简直和朱元璋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所以一干皇子中,朱元璋除了朱标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朱棣,在朱棣忤逆龙文渊之前,朱元璋从没有因为任何事责罚过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触动了皇权的利益,没准朱元璋还不会处罚他呢。
马秀英也很喜欢朱棣,这孩子不仅懂事还聪明孝顺。
以前马秀英曾把管理王府内宅的权力交给了郭惠和郭宁莲,有一次李碽儿不小心得罪了郭惠,郭惠仗着侧妃的身份,非逼着李碽儿磕头认错,还扣掉李碽儿一个月的月例。当时马秀英不在王府,对此事并不知情,有些见风使舵的仆人就在衣食用度上苛扣李碽儿。作为妾室的李碽儿则默默承受委屈,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细心的朱棣发现后什么都没说,只把自己的月例攒下来交给李碽儿,开始发奋学习,终于在朱元璋考核孩子们学业时脱颖而出,成功引起朱元璋的注意和喜爱。当朱元璋提出奖励时朱棣把功劳都推到李碽儿的教育监督上。
朱元璋十分高兴,嘉奖了朱棣和李碽儿母子,经过这一出,仆人再不敢为难李碽儿。
后来马秀英知晓了这件事,曾问朱棣为什么要这样做,朱棣答只有儿子有出息,姨娘才会被人重视。
想到这里,马秀英再看看自己的孩子,除了朱标懂事,朱樉、朱棡都有些顽劣不堪,这不仅跟他们的年纪有关,更多的是仆从带来的影响,只因他们是嫡子,这些仆从莫不争相巴结讨好,把两个孩子哄得骄纵跋扈,目中无人。
越想越生气,马秀英对朱樉、朱棡训斥道:“回去跪上一个时辰,各抄荀子的劝学五十遍,以后不准私自逃课,明天母后就挑选些才俊青年陪你们读书。”
“母后!”朱樉、朱棡满脸的痛苦表情比那几个受罚的小内监好不到哪里去,抄书还是小事,以后不能逃学时刻被人监督着读书才是大事。
朱标天性敦厚,对弟妹十分友爱,看到两个弟弟受罚于心不忍,急忙从中调护求情,“母后息怒,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叫弟弟们过来玩耍才耽误了他们的学习,求母后不要责罚弟弟,就责罚儿臣一人。”
马秀英叹了口气,朱标总是这样维护几个弟弟,看他手边的书就知道定是朱樉他们不请自扰,他却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望着他焦急和恳求的眼神,马秀英缓和了语气,“既然太子为你们求情,你们就各抄十遍劝学,逃课的行为不允许再发生。”
朱樉、朱棡连忙认错,片刻不愿停留,火烧屁股般灰溜溜跑走。朱棣也带着朱橚随即行礼告退。
只剩下朱标后,马秀英恢复了慈母模样,拉着朱标相对坐下,仔细询问了他的学习生活情况。
朱标恭声一一作答。
马秀英听他答得有条不紊,十分高兴,爱怜地说道:“你能勤奋好学,母后非常开心,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别把自己身体累坏。衣食用度上如有短缺,便使人来给母后说一声。对了,你宫中有几个内监,母后觉得他们很不称职,已遣下受罚,你以后不可太心慈面软,叫这些奴才都欺负到主子头上。”
“儿臣多谢母后教诲关心。”朱标微温尔雅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端来一盘点心,说道:“四皇弟给儿臣带了些碽妃娘娘制作的点心,母后尝尝。”
马秀英捻了一块条状的点心放进口里,滋味清甜,口感绵柔,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味道还不错。”
“是冬瓜糖,听四皇弟说制作工序颇为耗时,碽妃娘娘整整辛苦了几天才做出这么一点,就叫四皇弟都拿来送给儿臣了。”
马秀英知道冬瓜能清热除火、生津止渴,不由感慨道:“碽妃妹妹有心了。”
朱标又说道:“除了点心,碽妃娘娘还给儿臣做了几双鞋子,都十分合脚。”
“她是把你当自己孩子看待,”马秀英略微脸红,因她不会女红,所以从未给孩子做过衣鞋,“说起来没有她或许就没有你,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要忘记她的恩情。”
“儿臣谨记在心。”朱标打小就听马秀英说过李碽儿曾经舍命救他母子的事情,故而在他心中最尊敬的女人就是马秀英和李碽儿。
闲谈了一会,马秀英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