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颤声道:“是我对不起我,你恨我,可以杀我,不要害我的家人。”
刘霭文叹了口气,道:“沈公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恨你。相反,你是正人君子,我很敬你,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也许我会和你。。。。还有陈姑娘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是世事总不遂人愿。你刚刚想必也听到了,我也是身不由己,被他人驱使,江湖飘零,我的所作所为,不过也是想要活命罢了。”
沈玠闻言,连忙站起来道:“那么,你同我父亲说,他会帮你的,沈家能保护你。”
刘霭文听他一言,神色一怔,随即凄苦一笑,道:“沈公子,并不是只有你有家人的。”
沈玠听了,懂她话里的意思,明白事无转机,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恨恨的盯着她,骂道:“真希望你们现在就死。”
刘霭文听了,也不恼怒,只看着窗外,喃喃道:“我也希望。”
而此时的方信,正在客栈的大堂里喝酒,郭长卿刚刚与他说明日一早有行动,却没有说是什么行动,他不得其解,正在心中思量。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相士,一个和这间客栈格格不入的相士。他们所待的只是姑苏城外一个小镇,这间客栈条件也很简陋,所住的大都是贩夫走卒,来往的人都是一脸疲惫。
这个相士却一脸淡然,他身旁放着一个卦幡,半天无人问津,也毫不为意。方信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大约四五十上下,身材清瘦,穿着一身布衣,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正捏着一只茶盏,脸上无悲无喜,看上去翩翩然,真有点神仙之态。
那相士饮罢了手中的茶,就拿起卦幡,走了出去,方信心念一动,也追了出去。
方信追那个相士进了一个小巷,在后面呼了声:“先生。”
那相士闻声站住,回过头来,看了眼方信,面无表情,道:“你要算卦吗?”
方信一愣,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又点了点头。
相士从袖中拿出一个龟壳,问道:“你问什么?”
方信又是一愣一会,才言道:“我明天要去做一件事,想问问吉凶。”
相士点了点头,将那龟壳在手中摇了摇,倒出三枚铜钱,又将铜钱收好,重新倒出,如此六次。他摇完六次,略微沉思一下,道:“巽上震下,是益卦,利有所往,大吉大利。”
方信闻言,轻轻道了声:“多谢先生。”
那相士又道:“不过是九五变卦,变卦为颐,君子以慎言语,你要谨言慎行。”
方信听了他的话,只懂了一个谨言慎行,忙连声应了。
那相士顿了顿,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了下方信,然后才淡淡的道:“你喝了不少酒啊。”
方信闻言,一怔,颤声道:“想着明天之事,不自觉多吃了两杯。”
相士轻声道:“喝酒误事,别忘了谨言慎行。”
方信低了头,小声道:“不敢了。”
相士点了点头,道:“这个月我去办了点事,一切还好吗?”
方信小声道:“一切都如先生所料,都很顺利。”
相士又问道:“你去过徽州了,陈素青怎么样了?”
方信道:“按照先生的意思,已经手下留情了。属下射箭时离她胸口留了三分,又在缓坡下推她下山,那山下是条山道,也甚繁华,料想会被救。”
相士点了点头,道:“我们已尽了人事,成与不成就看天命了,她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方信在旁道:“先生算无遗策,料想没有问题。”
相士道:“她活不活也无甚打紧,只是郭长卿的事情,我们不能叫他那么顺利,故而前几次,我都让你无须太过卖力,敷衍一下也就是了。”
方信在旁言道:“是!属下也按照吩咐,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不叫他们察觉,平日里也只不过是留心打探情报罢了。”
相士点了点头道:“只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无须刻意阻拦。只不过陈素青活着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以后还能用得上。”
方信又在一旁应下了。
相士又道:“既然郭长卿明天让你去做事,你就略微卖卖力,将来杨克死了,郭长卿自然就会倚重你了。”
方信闻言,惊道:“杨克要死?”
那相士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道:你很吃惊?”
方信连忙低下头去,道:“属下愚钝。”
相士冷笑一下,道:“你、刘霭文、郭长卿都要他死,他难倒能不死吗?”
方信道:“属下要他死,是为了上位,刘霭文要他死,是为了小翠,那么难倒郭长卿也?”
相士淡淡道:“你忘了那时候是他把小翠要过来的,后来又让杨克杀了?”
方信喃喃道:“属下记得那时候,杨克还与我抱怨过,说郭长卿尽搞些无聊的事,说是怕小翠报信,才要过来的。我心里揣测,只怕是郭长卿想要在刘霭文面前立威,才故意这样做的。”
相士点了点头道:“这当然也是一个方面,不过依我看,他主要还是想挑起刘霭文对方信的仇恨,刘霭文性格瑕疵必报,杀了小翠,他在去挑拨几句,一旦有机会,必然会杀了杨克,给小翠报仇。”
方信闻言,恍然大悟,又道:“只是,这是为什么?杨克不是郭长卿最信任的吗?”
相士淡淡一笑,言道:“所以我说郭长卿成不了大事,心胸狭窄,手段拙劣。那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