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似乎却没有注意到杨晓凌此时的神情变化,接着道:“当时场上众人全都惊呆了,就在大家根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忽又一下子从众宾客中跳出了十多个黑衣杀手将新郎团团围住,欲置他于死地”。
说到这里,那人却忽然住了口,似是已不想再说下去了。
而杨晓凌竟也像痴傻了一样,呆呆的站着,再没有发问。
过了好一阵儿后,他才又悲痛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那人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惋惜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新郎岂会善罢甘休,他先是下狠手杀死了所有的黑衣人,接下来自然便轮到了洛老谷主”。
杨晓凌立刻咬牙切齿的问道:“洛文斌是不是被那新郎一剑给杀了”?
那人略微摇了摇头,简短的答道:“没有”。
“没有……”,杨晓凌神色一滞,呆愣了半天,才恨声道:“你说那新郎没有对洛文斌出手,难道对于杀妹的血仇,他竟一点也不在乎,他配做什么大哥”?
或许是太过于激动了,杨晓凌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双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愤怒来,又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木桌上,那桌面立刻便碎成了一堆木块。
三人想不到杨晓凌的反应这么大,慌忙道:“小哥息怒,其实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杨晓凌怒吼道:“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
那说话之人早被已吓得脸色发白,小声答道:“其实当时那新郎已执剑直逼洛老谷主,只是……,只是……”。
那人说到这里,又支吾着住了口,似已不想再提前那一幕令人心酸的场面。
杨晓凌大喝道:“只是什么,快说”。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道:“只是那新郎的剑却被洛姑娘给挡住,面对着自己的新婚之妻,又叫他如何能狠得下心来下手杀了她的父亲。所以,最后……”。
说到这里,他又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所以到最后,纵然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那新郎也只好选择放过了。再之后,他伤心之下,孤身一人带着自己妹妹的尸体黯然离开了落雪谷,当日之事也就这样结束了”。
“放过了,呵呵,放过了……”,杨晓凌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似哭,又似笑道:“是啊,对于整整等了他十年之久的那个女子,他不放过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啊,哈哈……”。
三人趁杨晓凌出神之际,互相使个眼色,赶紧开溜了去。
至于店中的老板伙计等人,眼见得那实木方桌在杨晓凌一掌之下也是碎成了木渣,料想他定是个江湖豪强,也早就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了。
至于杨晓凌呢,先是一阵惨笑,紧接着如中邪了一般,一个人在店中是又哭又笑的,闹腾了好一阵后,终也是凄凄惶仰天长啸着跑出去了。
他脚步一刻不停,一直往集子外面跑去,只跑的两腿发软,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气喘如牛的仰面倒在了雪堆里。
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中掠过。
到了这一刻,杨晓凌终于完全明白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心中也多有怀疑,然而一直却仅仅就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最近所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让他对于这么多年来前前后后所发生一切,对所有的事情,都完完全全的明白了。
先是他在那处山穴里发现了母亲被冰冻了十年的尸体,紧接着大哥的婚礼又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以至于让她妹妹晓溪惨死当场。再联想到前几日义父对他说要出去几日,加上落雪谷出事当日出现在场上的那些杀手。
以上这些事情似乎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但杨晓凌心中却很清楚,其实在这所有事件的背后,根本就是同一双黑手在操纵。
也就是那个他叫了十年义父,但却从未正面相见过的神秘男子。
从当年的清水山庄开始,到后来的黑石镇假宝藏之事,再到此次的落雪谷巨变。对方先是在当年下手灭了他们清水山庄,事后又假装救了他们兄妹俩,更是将自己培养成了为他效力的冷血杀手。
其人用心之险恶,真可以说是歹毒至极。
不管是当年的清水山庄,还是如今的落雪谷,都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武林世家,产业势力遍布天下各处。那么,灭掉了清水山庄之后,接下来要对付的自然便是落雪谷了。
而这次,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逼得洛文斌在女儿大婚之日行成亲之礼的喜堂上对新女婿痛下杀手。
虽说没有立刻杀了他大哥杨晓风,却让他妹妹杨晓溪横死当场。
如此一来,所有人目光所关注的重点自然便全都放在洛文斌身上了,紧接着别有用心的人便会将陈年旧事翻出来,说不定更有人会把当年清水山庄的灭门惨祸也一并全算在落雪谷的头上。
以上种种,必会将落雪谷推到风口浪尖上,那些平日里与落雪谷有过恩怨冲突的势力这时候自然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向对方发难,而这所有事件背后的谋划者便可趁乱浑水摸鱼,这真说的上是一个万分歹毒的计策。
又或者,当日他大哥杨晓风在盛怒之下一剑杀了洛文斌,那么,血恨再加上深仇,从此后,大哥和落雪谷之间自然便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双方定会陷入无边的纠葛之中。
落雪谷非但丧失了他们的谷主,而杨晓风也不得不黯然离开。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