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凌沉默良久,黯然道:“正是。因为洛清雪和大哥的这场婚事整整迟到了十一年之久,而洛清雪又等了大哥整整十年,故而这拜堂的日子就定在了今年的十一月初十”。
“有趣,有趣,这日子定的还真有纪念意义……”,慕容柯先是笑了笑,随即嘀咕道:“今年的十一月初十,这么话,如今距离你大哥的婚期才过了不到月余”?
杨晓凌痛声道:“正是”。
老人没有注意到,杨晓凌的手指又开始紧握,脸色也越来越悲痛,勉强站立着的身子又开始打颤,整个人在酷冷的晨风中已在不住的哆嗦着。
是不是,他的精神也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慕容柯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丝欣慰的笑容来,长出了一口气,笑着道:“看来洛清雪这十年的苦守总算是没有白费,如今她和你大哥这对苦命鸳鸯在经历过许多煎熬之后终于有了结果,倒也不枉她这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了你大哥一场”。
“呵呵……哈哈……”,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带着恨,带着伤心,甚至还带着几许淡淡的嘲讽。一滴,再一滴,慢慢的滴在脚下的枯地上,同时,仿佛也滴进了杨晓凌心里。只是,那滴在心里的,并不是眼泪,而是血。
杨晓凌的心已痛得在滴血。他先是一阵凄厉的惨笑,接着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不住的自语道:“有了结果,大哥和洛清雪有了结果,如今大哥和洛清雪总算是有结果了啊。嘿嘿……”。
慕容柯倒退两步,几乎吓得从原地跳起来,这下着实被惊到了,急急追问道:“怎么啦,莫非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吗”?
杨晓凌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轰然一下子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抱膝,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胸膛里,伤心的泪有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阳光还没有照下来,此刻,在这清冷的绝谷中,除了风声似乎就只剩下了杨晓凌那悲拗的低泣声。
原来,虽然伤口已开始结痂,但离愈合实在还差得太远。
否则,又怎会被轻轻一碰,鲜血便再次迸发而出。
本以为早就被淡去了的那些陈年过往,如今再次谈起的时候,却不想又惹的人忆起了心中最深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