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中有一句古老的哲言:命运为奇迹之锁链。他们认为,在每个眨眼的瞬间,都有无数奇迹在彼此碰撞交织,那些一闪而过的奇迹消失的如此之快,以至大多数人都不会加以注意,只能把那无数奇迹交织在一起连贯成的锁链,称之为命运。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精灵那样敏锐的目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精灵那般古老的智慧。尤其是对于此刻的莫林来说,并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直到捏拿的火花卡牌变得温热,直到愈跳愈慢的心脏拖着渺小的希望坠入谷底,莫林才缓缓睁开双眼,幽蓝的眸子里难掩那抹失望之色。
年轻的考官愣住了。
他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了半天,最终才确认,并不是火星太小他看不到,而是压根没有出现过任何的火星。他伸手捏了捏莫林的手指,确定它们贴实了卡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无助地看向方台。
一个身穿黑袍的考官起身走了下来,黑色的法师长袍上一棵银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是那个有着恐怖红黑眼睛的年轻法师,听主持考核的威严老者说他叫布兰德,血眼布兰德。
因为刚录取了一个天赋极好的少年,布兰德心情不错,看到这边考官求助,便主动走来瞧瞧。
年轻考官看了看依旧没有反应的火花卡,又瞅了瞅布兰德恐怖的血眼,结结巴巴地说:“这……他……他没有魔力。”犹豫了半天,年轻考官才挤出这么一句,只是连他自己也都觉得实在想不通。
怎么会没有魔力呢?
莫林也打量着这个来自伊露维塔学院的黑袍考官,近距离看,他中分齐脖的头发好像更油了些,把那原本就瘦削的脸遮住大半,只露出他冷漠的平眉与薄唇,还有那只长长的鹰钩鼻,至于那双血眸——少年下意识地避免注视。
布兰德则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双目微眯似是在沉思,却显得更加狰狞可怖。要怎么形容一双感?那或许有几分好奇,或许有几分不解,或许还带着些许不屑,但不论是什么从那眼眸中流露而出,都被血色染得残忍无情。
没什么发现,血眼法师走上前,拿住了莫林依旧持着卡牌的右手。
这个瞬间的感觉,莫林觉得,他永远不会忘记。
他的戒痕在燃烧。
中指简朴的银质指环下,那一圈墨色的痕迹,突然传来了几乎难以忍受的烧灼感,仿佛那指环是一枚已被火烤得红亮的烙铁,将底下那一圈墨色戒痕炙烤成再无知觉的干涸血肉。
但那烧灼感并不是因为戒指,莫林知道,那是源于血眼法师的触碰。
而布兰德却似没有感到任何这方面的异常。
莫林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恐怖的血眼。
他的手臂变得僵硬,身体开始微颤,仿佛因为紧张或是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戒痕的刺痛,快要将他那由祖父久经训练的身体击溃的刺痛。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喘息,心脏却不争气地疯狂跳动,背后渐渐渗出汗珠,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然后,血眼布兰德松开了手。
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之前所有的感觉都烟消云散,仿佛一切只是迷失在晨光中的虚幻梦境。
但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提醒着莫林那并不是个梦。
他艰难地抬起头,逼迫自己看着那双红黑血眸,说道:“我不是没有魔力,只是不能使用卡牌。”声音沙哑刺耳如大病初愈,陌生得让少年一阵恍惚。
不是没有魔力,而是不能使用魔法卡牌,跟自己判断的一样,布兰德看着眼前的少年,之前那浑身颤抖的样子明显是对自己格外害怕,心中不禁恼怒起来,这种废物也推荐来参加测试?
他不再理会莫林,反而严厉地看向远处那些少年学会的教员,也不见如何张嘴,生硬的质问声便已传遍甲板:“这个连魔法卡牌都用不了的少年是谁带来的?”要么是大意疏漏,要么是以权谋私,在布兰德看来两种都是严重的失职,他黑红的眼眸中喷涌出残忍无情的怒火。
测试暂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这里,看着身着黑色法袍的布兰德和一旁手持火花卡牌的莫林。
刚刚布兰德的话语中,有两条信息太过惊人。
有一名教员徇私。
少年学会的教员隶属于秩序神殿,沐浴着秩序的光辉,传承着文明的火种,皆为严明守誓之人,也格外受人尊敬。虽然举荐来参加测试的人数并不固定,全凭教员的判断,但并没有人会想着贿赂,甚至从没有人尝试过,如果教员都觉得孩子不适合高等学院,那肯定没半分希望通过测试。但有个教员竟带了不能用魔法卡牌的人来?
更惊人的是,居然还有人连魔法卡牌都不能用,世界上还真有秩序生灵不能使用魔法卡牌?好奇的目光纷纷看向那个眼眸幽蓝的少年,那个在血眼法师言语中如同废物的少年。
许多人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原来就是他啊。
“哼,原来他连魔法卡牌都用不了,昨天还一副伶牙利嘴的样子,怪不得和蛮人在一起,土包包就是土包包,没前途。”贵族少年幸灾乐祸地嘲笑着。
倒是有几个人心里有几分遗憾,想着昨天那少年惊艳的白羽剑术,微微摇了摇头。
斯特雷耶心里一松,泛起一丝懊悔:“早知他连魔法卡牌都不能用,注定没什么前途,又何必动用那张诅咒卡牌,还引起了身边这东西的怒火,”他余光扫过一侧的重甲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