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一涣散,局势对陈友谅更加的不利。
到了第二日,局面朝着对陈友谅更加不利的方向进一步发展。
此时陈友谅账下的军粮已经即将告竭,抢又没处去抢。
陈友谅就在自己的坐船上召开了一次御前军事会议,商讨军队的去向和前途。
一开始,陈友谅叫众人发表自己的看法,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开口。渐渐地,有几个胆大的人开始发话了。
众人见陈友谅的态度很和蔼、表情很温和,便也捺止不住地各抒己见来。
其中的右金吾将军说道:“现在形势很糟糕,朱元璋死死地堵住通往长江的通道,而大军内部又因粮食短缺而人心浮动,想在湖里战胜朱元璋已经不现实了,不如速速南下,在鄱阳湖的南端焚舟登陆,摆脱朱元璋的追击,先去湖南,再回湖北!”
这时左金吾将军则说道:“尽管现在形势很不利,但我们官兵的数量依然比朱元璋多,如果大家同心协力、同仇敌忾,那就不仅可以在湖里与朱元璋一战,而且胜负也实难预料,反之,如果仓促在湖南端焚舟登岸,假如朱元璋在水里穷追不舍,假如朱元璋的部下在岸上迎头拦截,则大军必陷入前无进路又后无退路的危险境地!”
二人话落之后,一众人便看向了陈友谅。
陈友谅先是沉吟,然后铁青着脸言说道:“我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
陈友谅的脸之所以铁青,是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要弃舟登岸,现在,他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就意味着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固有的想法。
对陈友谅这样的人来说,改变自己的成见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左金吾将军见陈友谅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就说明陈友谅对他左金吾将军心怀不满,根据以往的经验,陈友谅对谁不满了,对谁怨恨了,那谁就决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一想,左金吾将军就害怕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左金吾将军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到了晚上,左金吾将军思前想后,几乎把孙子兵法中的三十六计都想遍了,最后想起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句话。
于是,当天夜里,左金吾将军就带着本部人马北上,向朱元璋投降了。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陈友谅才得知左金吾将军投降了朱元璋。
陈友谅一时间大为震惊。虽然在前一日的会议上明确表态同意右金吾将军的意见,可到了第二日日,他却没有下达南撤的命令
。陈友谅没有下达南撤命令不大要紧,可着实把一个人吓坏了,这个人便是那个右金吾将军。
右金吾将军主张南撤,显然是早就对战胜朱元璋失去了信心。
现在,左金吾将军投降了,陈友谅又迟迟不下达南撤的命令,右金吾将军就自然而然地这么想了,陈友谅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改变了想法?
右金吾将军慌了。
如果陈友谅真的改变了主意,那对他右金吾将军就肯定不利
。为明哲保身计,右金吾将军就在当日的下午,仓惶带着一路人马,走左金吾将军的老路,也北上投降了朱元璋。
左金吾将军和右金吾将军相继投降朱元璋,使得陈友谅军中一片的恐慌。
若不是陈友谅派亲兵亲将严加看管,光当日那一天晚上,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或投降或逃跑。
张定边惊恐不安地对陈友谅说道:“元帅,再不采取果断措施,恐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是呀,如果官兵都跑了,剩着他陈友谅光棍一个人了,纵然他陈友谅真的是“真龙天子”下凡,恐也难以飞出偌大的鄱阳湖。
听了张定边的话,陈友谅半晌没言语。
半晌沉默之后,陈友谅有气无力地问道:“定边,你对我说实话,就你所见,我究竟应该北上还是南下?”
不难看出,骄横刚愎的陈友谅,到了这步田地上,也变得犹豫不决举旗不定甚至是无所适从了。
对陈友谅忠贞不二的张定边,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说道:“元帅,属下以为,就目前局势而言,元帅应该北上而不宜南下!”
看到张定边这副模样,陈友谅深受感动的说道:“你能对我说说你的理由吗?”
张定边揉了揉双眼道:“元帅,现在士无斗志、军心不稳,从此处南下,路途遥远,属下担心的是,元帅还没有走到湖的南端,恐官兵早已散去大半,加之湖岸上还有朱元璋的人马骚扰,元帅的前途实堪忧虑啊!”
要是过去,就是打死张定边,他也不敢当着陈友谅的面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
但现在不同了。听着张定边的话,陈友谅仿佛看见了一颗火热而赤诚的忠心。
陈友谅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定边所言极是,只不过,我如果北上,士无斗志、军心不稳的问题,恐也很难解决啊!”
张定边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元帅赐以重赏,属下以为,军中面貌必将焕然一新!”
陈友谅沉声道:“只要能提高士气,冲破朱元璋的拦阻,什么样的重赏,我都可以许诺!”
张定边朗声说道:“如果元帅信得过微臣,重赏之事,就交与属下去办!”
陈友谅点点头道:“你就放开手脚去办吧,但不知定边以为,何时与朱元璋交战为妥?”
张定边应道:“依属下之见,与朱元璋交战一事,当宜早不宜迟!”
是呀,对一支军心涣散的部队来说,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