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郎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时,已经是入夜了。他刚进家门,便看到福伯笑吟吟地迎了出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少奶奶已经等你很久了。”
白玉郎愣了愣:“少奶奶?她等我做什么?”
福伯笑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玉郎跟着福伯来到偏厅,却见偏厅的桌上满满地摆了一桌菜。梅寻雪端坐在桌前,若有所待,而宋大娘则抱着小花坐在她的身后,托着腮打瞌睡。
在门前等待的丫头二喜最先看到白玉郎回来,惊喜地大喊大叫:“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白玉郎在外面奔波了整整一天,吃了一个又一个闭门羹,热茶都没捞得着喝上几口,早已是饥肠辘辘。如今他看到这一桌丰盛的食物,登时食指大动。他迫不及待地坐下,笑问道:“这桌菜是我准备的么?”
梅寻雪有些拘束地站了起来,微笑道:‘你终于回来了,菜都凉了。”
宋大娘也笑道:“这桌菜是少夫人亲手给少爷做的,少爷你可不要辜负了少夫人的一番心意。”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宋大娘祖孙发觉白玉郎并不像传闻的那样无恶不作,少夫人梅寻雪更是温柔和蔼,丝毫没把她们当下人使唤,也就心甘情愿地留在了白家,而且说话做事也随意了许多。
“你亲手做的?”白玉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梅寻雪,又看了看满桌的菜,最后目光落在桌上一盘五颜六色的蛋炒饭上,不由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梅寻雪解释道:“那天吃过你做的炒饭,觉得味道很好。于是我就跟宋大娘一起试着做了出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什么材料,总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
白玉郎伸出大拇指赞道:“一直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梅寻雪脸咻地一下变得通红,娇艳欲滴。
白玉郎坐下来,招呼众人道:“大家都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吃啊!”
“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宋大娘也是识趣的人,会意地朝白玉郎笑了笑,便抱着小花告退了。其他下人也一个个退下。
偌大的偏厅中只剩下了白玉郎和梅寻雪二人。
这几日相处下来,梅寻雪发觉白玉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虽然是油嘴滑舌了些,可是却恪守规矩,从未动手动脚。而且他颇重情义,这一点从他接宋大娘进白家做厨娘一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梅寻雪无法排除白玉郎有刻意地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看的嫌疑,可是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白玉郎的看法。加之她在白玉郎做了永嘉郡守那日,心中就有了要成为白玉郎真正妻子的想法,这也促使她开始去快速地了解白玉郎,做好妻子的本分。
于是这才有了梅寻雪亲手为白玉郎做的这一顿晚宴。
如今跟白玉郎单独相处,虽然还会有些紧张,可是梅寻雪再也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两人面对着面,静静地吃着饭,偶尔抬起头来有眼神的碰撞,梅寻雪便会害羞地迅速低下头去。
吃到一半,白玉郎忽然放下筷子,望着梅寻雪笑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是那种奸猾的人,那就只能是盗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梅寻雪一怔,红着脸道:“下厨做饭本就是一个妻子的本分。我身为妻子,为你做饭本就是理所应当。”
“是么?”白玉郎戏谑地笑道:“那陪夫君睡觉也是妻子的本分呢!可你从来没有履行过!”
“胡说八道!”梅寻雪站起身,又要使出逃跑的老办法。
“罢了罢了!我不逗你了。”白玉郎急忙拦住她道:“我是看你吃饭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是有事,你不妨直说。”
梅寻雪欲言又止,踌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我确实有一件事。后日我想出去一下……可以么?”
白玉郎愣了一愣,道:“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是家中的主母,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问我。”
“主母?”梅寻雪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她显然还没能适应自己白家主母的这个身份,听白玉郎这样说,面皮不禁有些发烫。
“难道不是么?”白玉郎似笑非笑地问道。
梅寻雪低着头没有回答,用筷子拨弄了两下碗中的饭后,忍不住又问道:“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出去么?”
白玉郎郑重地道:“你如果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告诉我,我自然也不会问。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信任?”梅寻雪眼中一亮,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心弦,若有所思。
白玉郎想了想,又道:“其实吧,你既然做了白家的主母,就有权利行使主母的权力。在我们家,男女平等。你没有必要为了巴结我而做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当然如果你心甘情愿去做,我心里也十分欢喜。”
“男女平等?”梅寻雪乍一听到这么新奇的字眼儿,不由得再次眼中一亮。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的话就是天,男人说什么,女人得无条件服从,男人不允许女人做的事,女人也不能随便去做。这是规矩,禁锢了女人数千年的规矩,女人终其一生都不得逾越。现在白玉郎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概念,让梅寻雪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不过梅寻雪听到白玉郎后面的一句,忍不住又脸红了起来,啐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