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初上,光芒洒落山野间,城楼上终于响起一声满足的哈切声,而后,便看到胖嘟嘟的军士显露出全身来。他揉着惺忪的双眼,习惯性地摸摸肚皮上的口水,嘟囔着用脚踢着身边依然沉睡的军士,骂道:“好你个死老三,又娘的流哈喇子!”
还不等眼睛里的睡意消散,他扭身就想靠在城边方便一下,谁知,刚解开甲衣,便看到城下站着两个人。他呆愣了一刻,脑袋里想着:“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就有人过关?往日不都是日上三竿才会有人吗?”
佩刀客听到哈切声已经望向城楼,看到胖军士居然一副这样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双眼之中满含煞气的瞪向胖军士。胖军士一机灵,抖擞了一下,差点将憋了一个的肚水洒出来。他气恼地骂道:“直娘贼,你愁啥瞅,瞪啥瞪,吓死老子了。”一开口,西北大汉浓浓的彪悍气息喧嚣之上。
佩刀客嘴角直抽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
赏景的年轻公子则哈哈大笑出声,他缓步走到佩刀客身前,拱手对着胖军士说道:“这位军爷,我这位护卫是直肠子,还望军爷勿怪。我想过关,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胖军士一瞧年轻公子,虽说穿着简朴,但是身上那股无法言明的气息让胖军士的态度放低语气回道:“可有秦楚两国的通关文牒?”
“有!”年轻公子回道。佩刀客从怀里抽出一卷布帛,举起来让胖军士看。
胖军士一瞧,便回道:“稍等片刻,我去稍微洗漱一把,还差一刻钟才能打开城门。我等需要遵旨办事。”
“无妨!”年轻公子摆手回道:“那就劳烦军爷了!”
“嗯!”威风彪悍的胖军士微微一嗯,便消失在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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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公子与佩刀客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突然,群山之间有着幽幽地深沉浑厚的歌声传来。
野有村畴,江有兰舟,
萋萋秋荻,我独远游。
暮烟远岫,衰草沧州,
离离秋荻,我心怀愁。
白鹿呦呦,江影悠悠,
苍苍秋荻,我心何求。
西风渡口,残霞沙鸥,
萧萧秋荻,我思难收。
听声音,歌唱者已过了不惑之年。
果不其然,不多时,“轱辘轱辘”,同样一辆简陋的车马缓缓行来,出现在年轻公子的眼帘内。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不缓不慢,像是游春一般,那份惬意,那份悠闲,尤甚年轻公子一筹。而且,驾车的还是个白发白眉白衣白胡子的老头,面容精烁,神采奕奕,在他身上,没有看到一丝丝秋日夕阳的哀矜,反而有着浓浓的春之生机。
“翁老,好雅兴!好雅致!好歌曲!好生活呀!”马车刚静止,年轻公子便主动赞叹道。虽然觉得此人已不再年轻,可是当看到之后,还是大吃一惊,白发老者恐怕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年纪虽大,却心不老。年轻公子最佩服的当属此种人,他心里默默感叹道:“或许连那位儒家大能也不过这般,西游的老子也不过如此了吧!”在他心里,是非常羡慕一身轻装,向西而去,潇洒一生的老子的,他能够主动将这位老者与之相比,可见老者这般气质有多不凡。
而且,这是不可想象的,从来都是别人来主动与他搭讪,即使面对许多长者,也都是他的侍卫佩刀阿七搭话,他很少有这样主动的举止。更何况,将之与老子相提并论。可谓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白发老人瞧见年轻公子,眼前也是一亮,心里赞叹道:“好一个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郎!恐怕就连有美公子之喻的子都(公孙阏)都尤之不及吧!”心里想着,嘴上回道:“少年郎才是风雅人物,朽朽老木,怎当的公子‘雅’之一词。”
年轻公子闻言咧嘴一笑,回道:“不知翁老方才所唱是和曲目?小子不才,还是研读过儒家之人编撰的《诗经》的,《诗经》可谓收录了天下歌曲之最,可是,衣却不曾听过此曲目。翁老可否解惑?”年轻公子微微执弟子之礼,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颇有点“长者为师”的感觉。
白发老者观之,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知是何原因,只听他微微笑道:“虽说《诗经》乃天下诗歌总集,可这天下之大,百姓众多,其间又山高林深,高山大河,其所不知凡凡,它又怎敢谈‘天下之最’四字,纯属世人恭维而已。此曲目乃老朽路径齐国渤海之滨,听到一位打鱼老农所唱。只因意境深远,与我相符,老朽才记得。”白发老者似乎对于儒家微有芥蒂,话中自然流露着丝丝对于儒家的不满。
年轻公子不是傻人,自然听出了白发老者话里的不满,同时感觉到白发老者身上多出来一股拒人千里想之外的气息,方才如果说老者是温顺的老翁,那么此刻便如蠢蠢欲动,锋锐十足的斗士。他失声一笑,不好意思道:“是小子着象了。这高山,这树林,这小溪,这朝阳,谁又能说看尽天下景色,遍游天下之奇景,听遍芸芸众生之弥声。”
白发老者看着年轻公子脸上神色不似作伪,奇怪地问道:“少年郎难道不是儒家之人吗?”
年轻公子微微一怔,回道:“小子身上难道写着‘儒家’二字不成?”
白发老者闻言,哈哈大笑道:“老朽也着象了,方才观其小友一身士子服饰,又执儒家弟子手势,才以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