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进去的和爬进去的都只能站着看,那时候是不可能有空座等你的,一场电影,一二楼加起来接近二千个座位肯定是全卖光了的,一张都不会剩,只有买不到票的人。
小孩子想免费看电影,要么就是在检票的时候,扯着哪个大人衣服后襟混进去,不过这方法不太灵,大多数时候被扯的人就把你甩开了,只好盯着一些面目慈祥的中老年女同志扯,也只能是偶尔。要么是里外接应,两个人合钱买张票,一个拿着票进去了,再找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把票根递出来,那时候的票没有正卷副卷,就一张整票,检票的人是随手从你手上撕一块下去,前面进去的人多握在手里点,就能剩下一大部分,递出来第二个人反着握在手里,再让检票的人撕一次就进去了。
曾经一有段时间,是大家合钱买一张票,找个个高的同学进去,然后他钻到厕所里,把厕所的窗户打开,外面这些就从窗户跳到厕所里,再从厕所进入放映厅,不知道为什么厕所的窗户是没有栏杆的。不过这个办法没用多久就被发现了,因为厕所就挨着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实在太近了。
里面放电影了,一群孩子就围着俱乐部转圈,有时候演一会儿会有人离开,侧门会打开,这时候你往里钻工作人员也是爱管不管的,都演上了嘛,于是进去看个半场,虽然看不完整,也很激动的。
在俱乐部刚投入使用,就是演那个《枫》的时候,我们班上算上我有十一个人免费看了那个电影,是从头看到尾的,主要是李树才的功劳,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领着大伙从俱乐部外面,二十号楼这边,钻到下水道里。在东北住宅楼的下水道都是有两条,一条是厕所下水道,还有一条是暖气的下水道,我们钻的就是暖气道,有一米多高,一米多宽。里面没有光,黑呼呼的,但是没有障碍物,很宽敞。李树才在前面带路,我们一群在后面跟着,因为我最小,排在最后面,说实话啥也看不到,摸着前面人的后背跟着走,后面就没人了,当时很害怕的。
中间拐了好多的弯,说实话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钻下水道,那时住平房嘛,还没接触到,就是害怕,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人,也分不清东西南北。
等最后爬出来,已经在俱乐部里面了,是在放映厅最后面的角落里,用一个铁板盖着,一推就开了,就这样看到了电影,也是第三次看彩色片,第一次就是河边看的那场《笑》和《珍宝岛》。看完电影出来以后,李树才同学做为大家共认的英雄,大家凑钱给他买了三分钱的糖。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十一个人,只有他的衣服在下水道里蹭上了大便,回家被他老爸打得第二天上不了学,上初中的时候,大伙还会时不时的拿这件事来打击他,大家分析,估计是他走在第一个,擦干净了,等后面的上来没有了,必竟是暖气道,本来也不多,呵呵。
这个通道只钻了一次,看了一场电影,就被俱乐部从里面锁上了,再没成功进去过。
等上了初中,家里经济条件好多了,看电影可以大大方方的买票了,也是从那时候起,电视普及了,电影票涨到一块二块了,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少,渐渐没人看了,俱乐部也就完全变成了厂里开会的地方,只是在学校借用俱乐部搞全校大会的时候,会在那里看场电影,初中毕业以后,就再没进去过了。
这章说跑题了,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