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饮酒拱手,端起酒樽与郭嘉相碰,笑道:“奉孝一尊酒,可胜王师!”
谋取高句丽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不过内中还有许多步骤需要详谈,而第一步,便是唬弄住拔奇,让他相信高句丽在面对汉度辽将军部时看不见任何优势。
拔奇在车驾中如坐针毡,燕北不以为忤,至少拔奇的心中已有松动……至于真正让拔奇为他所用,大概要等到夺取纥升骨城之后了。
燕北的心思轻松了不到片刻,便有前军赵云派来的骑卒急道:“将军,前方窄道有一支兵马拦住去路!其士卒漫山遍野,有汉家儿郎亦有高句丽甲士,衣甲残破,占据山岗!其首领请求面见将军。”
在这里被拦住去路?
“他们想见燕某?有汉人有高句丽人,这倒是奇怪,”燕北转头给典韦一个眼神,一队体格健壮的披甲亲兵紧随燕北身后,他转头对拔奇邀请道:“世子可愿随燕某一同去看看?”
人为刀俎,拔奇又哪里有拒绝的理由,慢吞吞地自车驾上踩着王义搬出的下马凳跟在燕北身后……行数百步至前军,便见周围军士皆摆出列阵迎敌的模样,漫山遍野上皆是披着残破兵甲的汉人或高句丽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好似并没有打算打仗的想法,反倒是纷纷将兵器插在脚下,像是等待收降一般。
“燕某在此,尔等拦住我军去路,是打算与燕某交战吗?”
燕北在部下的簇拥中朗声叫着,典韦提着一面蒙皮大盾立在身侧,另一只手攥着铁戟,威武无比地逼视左右,防备会射出的冷箭。
“将军,是将军!”
随着燕北的问话,山坡上一道人影推开左右疾奔而下,甚至被树杈绊倒乃至连滚带爬地到官道上,不顾汉军林立的枪矛便要往里挤道:“将军,将军,我是驻边别部司马潘棱啊将军,我是辽东潘棱!”
潘棱在这里等候燕北多日了,前些时候麹义的兵马过去,他便想要下山相认,后来派人在运送辎重的民夫中打探得知,度辽将军燕仲卿的兵马就在后头,当即打消了投奔麹义的想法。
他要把自己弄得惨一些,而且还要赶在燕北到来时露出两千余兵马的威势,再亲自面见燕北……虽然潘棱心里对于燕北是不是还记得他而感到没底。
于燕北麾下唯一一次奋战,便以他被白马义从的战马撞伤而告终,后来尽管驻军边境,但显然已经不可能再受到燕北重视。
潘棱想紧紧跟在燕北身边,他可不愿再呆在边境这个鬼地方!
“燕某当然知道你是潘棱,你怎在这,还有这些……高句丽人?”燕北扬着马鞭指向山头上那些军士,看着落魄的潘棱问道:“我听说你在边境被伊尹漠击败,随后便遁入山林,还以为你做了逃兵,说说吧,这是何故?”
扑倒在地的潘棱暗自攥紧了拳头,显然他没有去投奔麹义而在这里等待燕将军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当即抬头有些哽咽地说道:“将,将军,属下无能,为伊尹漠所败,与吴双领兵入林而不得活,只得翻山越岭至高句丽进内剽掠其民夫,断绝粮道,为将军出力。吴司马身中邪毒,不少士卒也因此而死。至于这些人,都是属下为将军招募的降兵或是汉民……属下,誓死效忠将军!”
随着潘棱喊出这句话,漫山遍野的溃兵降卒,汉儿与高句丽人皆躬身拜下,山呼道:“燕将军……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