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特奈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或许是太过于震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之后,是爆发般地议论声。
这其中夹杂着痛苦的疑问,还有不满地高呼。
菲特奈静静地望着他们——她那出奇地平静的态度,令一些人“反应”过来——克利夫兰在人群中,急忙地让周围的同伴冷静下来。
这样的举动是可以传播的——或许是威兹德姆家族的这一支家族军队足够优秀,他们最终都沉默了下来——是沉默而不是完全的冷静。有不少人用疑惑,甚至是质疑、愤怒的眼神望着菲特奈。
“提出你们的疑问吧。”菲特奈于是说。
她的态度让这些习惯了威兹德姆家族的高高在上却又无比尊贵的士兵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其中已经有人无法忍受这一切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与教廷作战!”
“我们为何要相信你是新的威兹德姆公爵?!”
“已经足够不能忍受了,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要求?”
……
菲特奈的出现太过突然,一切都像是无理取闹——但她的态度没有多大的变化,直到这些人像是之前一样沉默下来。
“问完了?那么,你们认为教廷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你们的信仰吗?”菲特奈呼出一口气,看着他们,反问。
“他们是至高无上的解释者……”菲特奈立刻听到有人反驳。
“你们要因为你们看不懂《神语》找借口吗?”菲特奈挑了挑眉。
笑声传出——听起来虽然很有趣,可这也是事实,这些人中并没有多少人用自己的能力读懂《神语》——这是为什么很多人将《神语》、艾伦蒂亚和教廷挂钩的原因。
“那么,如果我让你们明白了《神语》,那么我也可以建造一个教廷吗?你们信仰的东西难道不是艾伦蒂亚,而是那杀害了你们的主人,威兹德姆公爵,奥德里奇?威兹德姆的教廷吗?!”菲特奈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
她不会放过教廷,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父亲。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真相,那些面露震惊的士兵们是第一次知道这些。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
“威兹德姆大人他……”
菲特奈这一次没有等待他们沉默下来,而是继续开口,让他们无话可说:“他死在火海中——杀死他的人仅仅是教廷,而不是艾伦蒂亚——艾伦蒂亚支持着的正义和友爱,决然不会让你们服从的主人死去!”
这时,人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天空中似乎浮起了一道虚影——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像是教廷里的雕像复苏了一般,她睁开眼睛,朝他们张开双臂。
那是极为耀眼的光芒。
圣洁的、超越一切——温暖与威严由那至高无上的存在糅合起来,变成无可替代的气息,随着这样的气息绽放,张开双臂的女人闭上双眼,又渐渐在菲特奈的背后消散。可无论如何,都被这些士兵们看得清楚楚——那是……
“是艾伦蒂亚!”
“我的天啊……这是神迹啊!”
“菲特奈小姐说的是真的……太不想象了……”
“教廷竟然是那样的存在吗?!”
“我们应当为奥德里奇先生而战!”
菲特奈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比“神迹”更能够冲击他们的心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是唯一一次“真实”出现的神迹,被称作乔托的神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艾伦蒂亚“出现”的证据。
“菲特奈小姐!艾伦蒂亚在你的身后!”
“请让我们追随你……”
“我之前都在想些什么?!”
……
菲特奈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流露过了一丝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讽刺的光,最终,她深呼吸一口气。
“够了。”这个声音在音量上不及之前,然而其中的威严却轻而易举地震住了这一支军队。
他们都有些恍惚地安静下来——因为他们无数次感受过这样的威严,这只属于威兹德姆家族的威严。
“既然你们的疑问我已经解答了,那么——该来回答我的疑问了吧?”菲特奈睁大她那一双蓝紫色的眼睛,这时,从她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才是纯粹的,属于威兹德姆血统的光芒——对于这些站在这黑雀旗帜下的人而言,它是绝对不可以违抗的,“你们——认为你们在质疑什么人?!”
质疑——身为威兹德姆家族的家族军队,却在质疑着那拥有着不变的威严的公爵吗?
那些士兵们陡然明白了什么,在心中关于信仰的疑问得以解答之后,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心如死灰。
这相当于——背叛。
对这些人而言,背叛,便意味着死亡。
“我是菲特奈·威兹德姆,奥德里奇·威兹德姆唯一的女儿,继承了黑雀之徽的血脉传承之人,那么,回答我吧,你们在质疑什么人?”菲特奈重复了一次,她的眼睛扫过这一些人,带着那足以震住这近万人的威严。
威兹德姆家族关于天赋上的问题,他们的天赋,便是【威严】。
这是与追求荣耀的执著相关的,也是这个家族得以繁盛的原因——每一位威兹德姆家族的人,都有着即使是国王都无法忽视的威严。
不过对于这近万人而言,似乎还是过于夸张了些。
“呼……”一个银白色发的女子在不远处,她望着那一切,深紫色的眼睛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