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弥家可与何人结过恩怨?”孙乾捋了捋胡子问道,这个家伙恐怕是这群名士之中被祢衡所知晓的唯一一个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不就是替刘备卖过命而已么,自己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多大的贡献,在经过这么长久的时间之后,对于这个时代的名人,祢衡也没有了那么的看重,自己的前身可是把天下的有名之士全部喷了一遍,何况自己本身就是后世熟知,青史留名的人物,就算是不好的名声,也能与他们同列不是麽?
听到孙乾这样问,其他名士们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祢衡,可能在他们看来,刺杀祢衡绝对是为了除掉弥家,大概是与弥家有所恩怨之人,祢衡转过身看了看二郎,对于弥家的往事,他并不是非常的熟络,毕竟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幼,大致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对于父亲也只是留着浅浅的印象而已,二郎在这里待得最久,自然也是最知晓这些事情的,二郎看到这么多名士同时看向自己,脸上也是有些惶恐,他急忙组织了一番语言,有些磕磕巴巴说道:“先主处事清高,却是得罪了不少豪杰,可是那也不过是嘴舌之怨...若因此便刺杀,那此人之心胸之狭胜天下人矣...”
大家都点了点头,弥仲平的臭脾气他们都深有体会的,不过弥仲平用偌大声望,被他喷了几句,说不得还能在青徐扬名,因此很多士子名士乃至名士都是故意找弥仲平,若说只为了嘴舌之仇而在其身亡之后再刺其子,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弥家那位喷过的人其实百千,要从他们之中抓住遣派刺客的一员,何其难也?
崔琰又想了想,继续问道:“二郎,你想想,除彼之外,可还有与弥家有什么经商往来,争利夺益,或者近期才结下仇怨之人?”,二郎摇了摇头,说道:“弥家向来自给自足,未曾经营家业,未尝有什么经商往来,不过.....”,说到这里,二郎反而是说不下去了,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这举动顿时便引起了名士们的注意,邴原笑着说道:“吾等皆为弥仲平之好友,无论何事,二郎都不必隐瞒,如此也方便揪出主使,好为衡郎寻仇!”
可惜二郎依旧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似乎真的无法说出口,祢衡想了想,便明白他要说什么了,看到名士们脸色逐渐变得不善,二郎心里害怕,可是依旧是一言不发,这些名士可以对口出狂言的祢衡表达善意,因为祢衡本身就跟他们属于同一阶级,世家豪族出身,如此反而显得自己亲爱后辈,可是这二郎也不过一介家奴,纵然是打杀了,也不过是赔偿县衙些许钱财的事情,据说当年王莽谋篡之时,曾在伪朝颁发新律,打杀奴仆与杀人同罪!不过伪朝被推翻之后,这条禁令也就成了空话。
还好祢衡替他解了围,祢衡说道:“他不可说,然我可矣,他所想言者,一人一半人也。”
“半人?”名士们疑惑的问道,这人生来健全,体之发肤,授之父母,何来半人之说,祢衡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指着隔墙说道:“正是隔墙那不阴不阳之半人,未央宫内家奴,来此苟度残年之徒,前些日子,他四处扩建府邸,又使几骄横家奴筑墙坏我弥家苑林,我上前理论,那家奴依仗自己家奴心腹之身,辱及衡之父母,衡虽年弱,又何能忍此侮辱,便执剑欲要取其性命,以我之名换之,却被几人侥幸逃脱,此人必恨我甚矣!”
听到是个阉人,在座之人本能都露出了不屑与怨恨,近几年,因为党锢之事,大多世家遭受摧残打击,而世家豪族自喻为圣贤之后,自然不会表面上怨恨天子,即使心里不喜,也都将矛头指向了天子腹内的宦官集团,世家与宦官之矛盾尤其愈加严重,何况世家豪族所扶持者,大都是外戚,不过这些外戚也不过是世家集团的代言人,明说支持,可是却在暗里操纵外戚的举动,偶尔有脱缰之马,就能将大汉天下搞的乌烟瘴气。
不过,心里也是对祢衡赞叹不已,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不过是祢衡扬名之举,不过,在一个没落的府邸之中,只靠着自己便能扬名的,恐怕实在是不多,这样靠着自己扬名的大概有管宁和郑玄两人,不过两人都是在经历千难万苦之后,才向世人表达出自己幼而好学的态度,借此扬名,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方名士,这样幼而扬名者,未来之成就都不会在他们之下,而世家豪族给家族之中聪慧的家子扬名,更多的是靠着声名昭著的长辈的配合。
在这些时候,这些有着偌大声望的长辈们都需做出一副无知,或者是不信的样子,来衬托出家子的精明才智,不过这也不会牺牲他们自己的声望,因为别人不会说这些长辈多么的愚蠢,只会说他们家族之中的家子甚是聪慧,在敬佩之余,孙乾也不忘了说道:“既此人与阿衡之仇怨弄得妇孺皆知,冒然行刺乃是取死之道也,此人既能明哲保身,返乡养老,未必会取此道啊。”
大家点了点头,又有名士公孙方说道:“可此人返乡之后便能扩建府邸,可见在临沂之中还是有着些依仗的,莫不是自认依仗之坚固,方才行此举动?”,公孙方说的也有那么一些道理,名士们沉默着,正在思考之中的王基抬起头问道:“那另外一人,又是何人?”,对啊,刚才祢衡说了有一人一半人,半人知晓了,可是这一人又是何人?
祢衡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一人,乃是衡母张氏之兄长,徐河里张家未之家主!”听到这话,几位名士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