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小跑,很快出了凰城地界,走入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而后又翻过一座高耸险峻,名唤“秃鹰岭”的山岭,来到一座关哨。
守关的主将见是国师,慌忙从营中迎出来。
“国师,出了秃鹰关,就是越国的地界了。此前越王被吴王俘虏,所以那里到处是吴兵,秩序非常混乱。再者,楚国有时候也会趁火打劫,十分不安定。国师只带了一个侍卫,卑职担心国师的安危,不如从守关将士之中,挑选精干之人护送?”
偃炆站在城墙垛口,眼望前方的大片田野,眸中有失落之色:“本是我有巢的疆域,现如今走一遭,都要派兵护送了。多谢将军好意,本尊微服出行,人多了反而不便。”
守关主将见此,也只好作罢。
旁边的黎小石探头插了一句话:“那边果真很危险吗?”
守关主将郑重地点了点头。
偃炆斜眼冷冷地瞧他:“莫不是你又害怕了?”
黎小石一怔,怎么我在你心目中,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哦,是了,大约次拒绝去吴王宫,给她留下了这种坏印象。
“没、没有。我只是想要向这位将军借一把刀。今天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去打架,所以没带家伙。”
将军额头有些冒冷汗,再一次请求偃炆:“国师,卑职还是派精兵护送为好。”
黎小石嘴角一抽,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不靠谱的人了。
偃炆再次婉拒,同时严禁黎小石带刀。“你我二人是前去打猎的,你要改口称我公子。”
黎小石觉得这场景颇为熟悉,难道又是前去刺探情报?
二人骑马出了秃鹰关,一路景象十分萧瑟,农田荒芜,人去楼空,吴越两国的争战消耗的是大量国力,还有边疆百姓的家园。
越王被俘,越国群龙无首,虽有相国坐镇,却忙于朝廷内的党派倾轧,勾心斗角,排除异己,好在这个无主之国坐大自己的势力。
百官大多无心理事,只有少数正直的人,也被如何救出越王烦得焦头烂额。
政治经济社会秩序统统乱得一塌糊涂,吴兵既然战胜了越兵,更加狂妄自大,行径与强盗无异,时不时窜入越国,抢钱抢物。楚国虽然遥远,却来凑热闹,趁越国乱成一锅粥,不抢白不抢。
偃炆同黎小石二人,骑马绕过一个村镇,避开镇那些吴兵,涉过一条大河,一条小溪,一路向南。
路,黎小石只要抬头,便能看到前方极远处的天空,那一片浓黑如同乌墨的云团,里面偶有电光闪现。
想到阴差阳错被送到这里,又回不去,心里有点闷闷不乐。黎云云和郭玉已经与这个时代融合得很好,可黎小石觉得自己还是格格不入,仿佛仍是一个匆匆过客。
个中原因,他觉得不光是因为这里的人把他当做南蛮,更因为偃炆。就比如现在偃炆骑马走在前头,他看着她的背影,分明就是戚琪的模样。满心欢喜地策马追去,她脸的神色却是冰冷,一下子将黎小石激醒,提示他眼前人乃是偃炆。
偃炆目光如炬,一下子洞穿他脸的表情,问道:“你有事瞒我?”
黎小石有些慌乱,这怎么说呢?这不好说,也说不得。你很像我以前的女朋友?桥段也太老套了。眼前这位神圣不可冒犯的国师大人,万一认为自己有调戏之嫌,一道命令把自己砍了呢?
“我在,我在看那团云,推算过几次,却怎么也算不出来,它会怎么发展?何时关闭?”
“何时关闭?”偃炆眉头一皱。
黎小石顿觉失口,时间之门既然开启,把自己送到古代,自然会有关闭的时候,所以他用八卦推演过几番,却始终不得要领。但这些偃炆是不知道的,因此对关闭什么的,当然会奇怪。
“我是说,我是说那云团也许会消失。”
偃炆看着天边那个云团,摇了摇头:“我在祭天台七日七夜,得到的神谕中并没有异象消失的迹象。唔,至少短期内不会。”
“真的吗?还是你行啊!”黎小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他总能找到办法去追寻那云团。
对于他兴高采烈的神情,偃炆默默地看了一眼。
天象异常,且暂时不会消失,一般人不是应该害怕的吗?黎小石知趣地收敛一下,专心骑马。
走了一会儿,一片茂密的林子横亘于前,挡住了去路,隐约听得里面野兽嘶吼之声不绝于耳。
小路转折,绕过林子蜿蜒向东。黎小石正要顺着小路拐弯,偃炆策马进了林子。“既是来打猎,怎么能老是空着手赶路?”
不得不说,偃炆的箭术真是不赖,虽没有达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但是一边在马颠簸,一边发出一箭,二十步之内的兔子,能射中眼睛,五十步之内的梅花鹿,能射中脖颈。
黎小石视力不错,经常能在偃炆还不知觉的时候,提醒她,那里有一只隐藏在树丛后的猎物,但是于箭术却一窍不通。
偃炆看出来,演武场学不了这个,笑道:“倘若以后真有效力沙场的机会,你连箭术都不会,怎么杀敌于阵前?今日你小子撞运,本尊授你要领吧。”
黎小石心花怒放,一整日与偃炆单独相处还不够,还能得她传授箭术,来个亲密接触!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窝囊,这么点事情马开心起来,压下了此前对偃炆的种种不快。但是叹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长着这张脸?
“竖子!蠢得要命!不是这么个握法!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