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元宵,到时候王宫内外一片节日气氛,人们的心情轻松愉快,天牢禁卫一定不如平时严格,寒山寺的和尚选择这个时机,既给了黎小石复原的时间,也增加了成功的把握。
偃炆心中暗暗赞许,靠在牢门旁,装作随意地看着入口处的侍卫。他们一共有三队人马,每队守卫四个时辰。
出了入口,就是值夜房,那里同样有人昼夜值守。
再往外走,便是禁卫营,守住天牢大门。
这时入口处人影晃动,范蠡又来了。已经没有草药丹药需要传送,他还来做什么?
范蠡走到牢门前,取出一个包袱,道:“在下见二位衣衫破损,特地送来二套干净的袍子,还请笑纳。”
偃炆笑道:“多谢大人。”
走到牢门口去接包袱,范蠡迅速用眼角余光扫一扫四周,见守卫都在远处,压低声音道:“国师不必言谢,在下能做的只有这些。娘娘与国师和黎侠士过命之交,在下本愿意尽全力相助,怎奈国师并不信任在下,在下唯有遥祝国师和黎侠士一路顺风。”
此话一出,偃炆心中闪过数个念头,但还是谨慎为上,道:“你在说什么?”
范蠡目光如炬,诚恳道:“那三颗丹药,在下剖开看过,内中一切都已知晓。怕国师不愿机密外泄,才重新撮合在一起。”
黎小石听闻,与偃炆相望一眼,心中道,这人真是搞情报的一流人才!老和尚说的话那么隐晦,还是被他嗅出蛛丝马迹。他现任吴国大夫,不会跑去告密吧?那张娟纸已经被自己吞下,虽说没有证据,可明天就是元宵,万一他们将自己和偃炆转移地方,那岂不是让那些劫牢的人自投罗网?
偃炆嘴角抽动一下,道:“你待怎样?”
范蠡再次环顾四周,悄声道:“国师请务必相信在下,在下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不敢将此机密外泄,只是有一事与国师商量。吴王出征前,唯恐越王出逃,便将他关押在天牢。我与国内大夫们商议,不如趁着吴王不在的大好时机,将越王救出来,回到越国重整旗鼓。因此,明日午夜,可否请国师和黎侠士襄助越王,到时候你们就是越国的大恩人。”
黎小石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是要搭顺风车啊!
他与偃炆对视一眼,偃炆首先说了:“眼下我们自身难保,还要再带上一个?我看不行。”
黎小石望一眼斜对面的牢房,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仿佛勾践正站在那里,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带上吧。他最终要回到越国去的。”
偃炆不明白:“什么意思?”
黎小石心里一笑,面上只说:“我的意思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越王原是龙虎之辈,落难之时咱们帮他一把,将来他做回越国大王,也许能向他讨个赏呢?比如,你那片祖宅。”
范蠡在一旁赶紧说:“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国师祖上原来是越人哪!太好了!咱们是老乡啊!祖宅当然可以作为国师的封地,这个在下就可以做主。”
偃炆瞥他一眼,你倒是会套近乎!“那么请你转告越王,做好准备。”
范蠡一听,行了大礼,不多说废话赶紧离去。经过勾践的牢房时,将这里的信息传递给他。
这一夜,偃炆无眠,一动不动地靠在牢门前,看着入口处的侍卫动向。
黎小石倒是呼呼大睡,天塌下来,他也得睡饱了才有精力去应付。
元宵节的晚餐比平日稍微好了一些,黎小石吃得比较满意,饱了就躺下,懒散地转头看偃炆,她仍旧靠在牢门前,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
今夜圆月皎皎,悬在蓝丝绒一般的天幕,地上的姑苏城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五色灯笼掩映烛火,装扮了每一条街道和每一户人家。城内河网密布,流水倒映灯火,更添一层璀璨。
家家户户的少年少女,借着赏灯的机会,走出深深庭院,来到喧嚣自由的街市,以节日的名义相互结识。
吴王宫之内同样热闹非凡,虽然缺少了吴王这个主角,但正因为如此,人人都能放开手脚。
禁卫营的侍卫正聚在一起喝酒,相互吹嘘,寻思着下了值夜之后,该上哪个坊市去瞧热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守在大门外的人忽然大呼起来,间杂有兵刃相撞的乒乓声。
“不好!”侍卫警觉地跳起,一起向门外涌去。
果然有人来闯天牢,大约有六七十人,为首一个女子,长刀傍身,二话不说逢人便砍。
打斗声将所有侍卫都吸引过去,包括值守在甬道入口处的人。
牢里的黎小石骤然坐起,他们来了!
偃炆道:“快!取钥匙!”
之前她一直注意观察,钥匙一般都保管在牢头那里,此刻牢头正抽刀赶往大门处。
黎小石迅速用意识控制了牢头。“回来!打开牢门!”
牢头乖乖听话。
黎小石拿了他的钥匙,一个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将他打晕过去。取过他的刀刃扔给偃炆,随后便走到勾践的牢门前。
勾践正愣愣地瞧着他,对于刚才牢头俯首帖耳听话行事那一幕,心头疑问万分。想来想去,只有牢头是自己人这一个解释。可是黎小石为什么要打晕他?
“快走!”黎小石催促道。
勾践闪身钻了出来。
甬道外,值夜室都空无一人,但是禁卫营以及大门口,却已经血流成河,杀作一团。
偃炆定睛一看,人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