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石骑在马上看得清楚,申擎正带领人马突破越军,往回逃离。
“驾!”黎小石鞭马追赶。
嗖嗖!申擎回身射出二箭,皆被黎小石轻松躲过。
嗖嗖!又是二箭,这回全部射在马前胸。
咴儿!马儿惨叫一声,急急向前一刹,差点没把黎小石从马上颠下来。
黎小石一个腾跃,抽出背后长弓,搭箭上弓,瞄准申擎。
嗖!一支羽箭射出,申擎下腰躲过。
黎小石再次搭箭,胸腹之中运行采咽之法,气息流转,一呼一吸,暗合弓弦。
轰!这一支羽箭射出,破空之声竟如同雷震,令黎小石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采咽之法与弓箭相结合,竟有如此威力。
与此同时,申擎也回头射出一箭,他马上箭术本来非常了得,吴国之中鲜有敌手,刚才那二箭,若不是黎小石身手灵活,一般人是躲不过的。
现下他知道若任由黎小石在背后追击,自己很难逃脱,唯有以攻代守,予以还击,才能尽快逃离羽箭射程。
他这反手一箭,对准了黎小石的胸口。嗖!羽箭凌空而来。
二支羽箭在空中相擦而过,引发了剧烈的空气震荡。
箭不同于子弹,自身面积较大,所遇到的空气阻力也就较大。二箭相交的一刻,周围空气震荡对二支箭都产生了影响,使之发生了略微偏差。
不同的是,黎小石射出的箭更为凌厉,速度也更快,所受影响较小,偏差也就较低。而申擎那一支箭的偏差较高。
“啊!”申擎一声惨叫,那支箭插中他的左眼。
而黎小石这边却毫发无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支羽箭最终擦着黎小石的脖颈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驾!”申擎忍着剧痛,挥鞭打马,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黎小石失了马,也无法再追,只得回到大古岭。
此时吴军残部已经被杀个干净,谷底遍地都是鲜血,在火光照耀下如同黑色泥流,灼灼发光。山谷中血腥味浓重,久久不能散去。吴军士兵的尸体大多血痕遍布,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首异处,惨不忍睹。
山中野兽被血腥味吸引,不顾还有人和火把,纷纷前来吞食撕咬,牙齿相撞之声,吞咽咀嚼之声,直入耳朵,令人恶心。
黎小石看着哀鸿遍地,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拳头打人之后,也是这般惊恐万分。那时候只是打得对方鼻青脸肿,骨折受伤,现在低头看看手中的刀刃,满蘸鲜血,不知砍下了多少颗头颅。
他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木头人一般,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直到偃炆走来:“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偃炆身上同样血迹斑斑,一袭铠甲沾满沙尘,几缕乱发散落在脸颊两侧。
黎小石一时有些出神:“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
偃炆不作声,细细看了看黎小石的双眼,发现那里面空洞无光。她伸手按在黎小石的肩膀:“累了吗?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黎小石好像入了魔怔,仍旧呆呆站在那里。
偃炆扶他上马,带他行至越军队伍之中,跟随大军向南行进。
他们披星戴月,终于在第二日跨过吴越边境,进入余杭城,这才得到好好休整的机会。
余杭城内百姓欢呼雀跃,迎接越王凯旋归来。
越军在这里停留了二日,人马吃喝饱足,旋即开拔回到都城会稽。
此时举国上下都在欢庆越王回国,越王却没有被小小胜利冲昏了头脑。在吴国忍辱负重的经历,教会他沉下心来,不骄不躁。
他知道现在不是庆功的时候,必须调兵遣将,搜罗全国所有兵力集于会稽,准备与吴军主力作战。
吴王此时也在姑苏稍作喘息,再次发兵,南下越国。这一次,他发誓要一刀剁下勾践的脑袋。
这一日傍晚时分,会稽城里仍旧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黎小石坐在越王赏赐的宅院里,听着外头的嘈杂之声,心头有些烦闷。
虽然越王封了他三品中领军将军,还赐了许多金银,可他自从大古岭一战之后,心情始终有些恍惚。
不时有人登门拜访,恭贺他这个三品新贵,黎小石对这种待人接物,应酬唱和,实在有些疲倦,便骑马出了宅院,往城外若耶溪走去。
这是一条极为秀丽的溪涧,依傍巍峨的会稽山,集雄奇柔美为一身,历来为人所称道。
“这样一个好地方,应该是才子佳人幽会之地啊!”黎小石心中感叹,自己形单影只,与这里的景致颇不协调。
抽出匕首,红宝石光芒依旧,却不见有人影闪动,戚琪的灵神很久没有苏醒了,她越来越孱弱。
黎小石心中更添一层惆怅,旧人一个接一个离去,周围竟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连一个可以聊天叙旧的人都没有。
看见马腹上悬挂着一把长弓,他便取下来掂在手中。想起那日与申擎互射,他运用采咽之术,竟使羽箭发出了雷鸣之声,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心里就想得空该当好好修习,仔细揣摩个中奥妙,只是后来心情不佳,也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今日月圆之夜,正好再修采咽之术。
他在若耶溪畔,寻了一片没有林木遮挡的空地,好让身体全部沐浴在月光之下。
闭目匀息,细细吸入光华,合满一口,闭息凝神,慢慢咽下,送入中宫。体内那一股暖流,平日里隐没在各宫气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