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菲林为难地开口,“你是菲林的朋友,这菲林知道,但菲林不想让你在菲林出去的时候留在菲林的房间。”
“我也不想让别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菲林的房间。”他狡猾地指出。
菲林悲惨地脸红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为菲林的好奇心向你道歉。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再这么做。”
“我也是,在这件事情之后。菲林会在你回来的时候向你道歉,可以么?”
他要迟到了。博尔赫斯会很不高兴,但我也无可奈何。菲林坐在凌乱的床上,这就是艾莉安娜和菲林躺过的地方,此刻它忽然成了私人领域,他只得故作轻松用力拉起棉被盖住羽毛床铺。“你为什么想呆在菲林的房间?你有危险么?”
“菲林生活在险境里,卡兹小子,就像你一样,人们都有危险。菲林今天想在这儿呆一阵子,然后试着脱离险境,或者至少减轻危险。”他对着凌乱的卷轴意味深长地耸耸肩。
“赫尔墨斯委托菲林保管这些。”菲林不安地说道。
“显然他信得过你的判断力,所以你或许也可以判断由菲林保管是否安全?”
托朋友保管自己的东西是一回事,而把别人托管的东西交给他又是另一回事。菲林毫无疑问信任仆人,但仍觉得不妥。“或许先问问赫尔墨斯比较好。”菲林建议着。
“菲林和赫尔墨斯愈少接触,对人们彼此都愈好。”仆人冷冷地说道。
“你不在乎赫尔墨斯?”菲林挺吃惊的。
“菲林是国王的仆人,而他是王储,就让他等等吧!等他当上国王之后菲林就听他的,如果人们到时候都还活着的话。”
“菲林不想听到批评赫尔墨斯王子的话。”菲林温和地告诉他。
“不想听?那你最近真该戴耳塞。”
菲林走到门边将手放在门闩上。“人们现在得走了,仆人。我已经迟到了。”菲林保持语调平稳,但他对赫尔墨斯的讥讽像刀割般深深刺伤了菲林。
“别当傻瓜,卡兹,那是菲林所扮演的角色。好好想想,一个人只能效忠一位主人,不论你嘴里说什么,赫尔墨斯都是你的国王,而我也没因此挑你毛病。你会因为克里克是菲林的国王而挑菲林毛病么?”
“菲林不会挑你的毛病,也不会在你面前嘲笑他。”
“但无论菲林催了你多少次,你都没来看他。”
“菲林昨天才走到他房门前,却被打发走了,他们说他身体不舒服。”
“如果你是在赫尔墨斯的房门口,会表现得这么温顺么?”
这可让菲林停下来思考。“不。菲林不觉得自己会这样。”
“那你为何这么轻易就放弃克里克?”仆人像个悲伤的人轻声说道,“赫尔墨斯为什么不为了他的父亲鼓舞自己,反而把克里克的效忠者引诱到自己身边?”
“菲林没有被他引诱,而是克里克没办法见菲林。至于赫尔墨斯,他无法替他说话,但大家都知道克里克最宠爱的儿子是陛下。”
“大家都知道么?那么,大家也都知道陛下心里真正的企图?”
“有些人知道。”菲林简短说道,感觉这对话充满危机。
“再想想看。人们都效忠人们最敬爱的国王,也最讨厌同一个人,所以菲林不认为人们的忠诚度相互冲突,卡兹,只要人们团结起来讨厌同一个人。
来吧,对菲林招供你没什么时间看卷轴,他就会提醒你时间过得太快了,让人们都措手不及。不过我说的这差事可不能等到你有空的时候才进行。”
菲林犹豫不决无法下决定,这时仆人忽然靠近菲林。虽然他的眼神飘忽,而且通常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菲林看到他双唇所表现出来的绝望。“那人们来做个交易,你在别的地方可绝对找不到。如果你让菲林在卷轴中寻找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秘密,他就会告诉你菲林所保守的秘密。”
“什么秘密?”菲林不情愿地问道。
“菲林的秘密,”他别过头去瞪着墙壁,“仆人的谜,他打哪儿来又为何而来。”他侧着眼瞥了菲林一眼就没再说了。
十多年来的好奇心又重新燃起。“免费提供么?”
“不。像菲林刚才说的,这是项交易。”
菲林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菲林晚点再见你,离开时记得把门锁上。”于是菲林溜了出去。
仆人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菲林迟到太久了,只得强迫自己先慢慢小跑,然后快跑而去。菲林依然快速地爬楼梯登上赫尔墨斯的烽火台,匆匆忙忙赶着敲门,然后走进房间。
博尔赫斯转身皱着眉头招呼菲林。房里严谨地陈设的家具都给挪到一面墙边,只有赫尔墨斯在窗边的椅子仍在原位,而他早已安稳地坐在上面,缓慢转头看着菲林,双眼仍充满疏离感。
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被麻醉了,知情的人就会不忍心见到这份松弛放纵的神情。
对奥秘法术的饥渴侵蚀着他,而菲林深恐他对菲林的教导只会让他的胃口愈来愈大,但人们能说不么?
菲林昨天学到了一些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课程,一旦学会了就来不及了。
菲林现在知道自己必须竭尽所能把红船劫匪逐出菲林的海岸,虽然菲林不是国王,也不可能会是国王,但五大公国的人民是菲林的人民,就如同他们是艾特罗的人民一样。
菲林终于明白赫尔墨斯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地消耗自己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