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当然不会直接提着大刀去砍人。
即使她想这么干,现实条件也不允许啊,武力值不够!
但是要整死一个人,尤其是当她的敌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时,还是不那么困难的。
有的时候,困难只是因为顾虑太多,束手束脚而已。
若不是担心卢泽面子上不好看,她何须去跟李思摩拉关系套近乎?
不过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就算卢泽生气又如何?
卢泽还指着她帮忙筹集粮食呢,一个外族的长老和一个能切实带给他利益和便利的自己人,哪个重要?
就是心里有气,觉得沈念不顾大局,任性妄为,他也得暂时憋着。
何况,卢泽还不一定生气。
像这种人,面子有的时候很重要,但有的时候却可以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所以沈念便一封拜帖给了孟叙,请他来做客。
孟叙心里还纳闷着呢,他给孟孝通风报信之后,就在等着那边反应,然而并不见有人来哭诉委屈求帮忙。
如今看见了拜帖,倒是心定了,也不知道大侄子想要他怎么帮?
因着孟孝的关系,孟叙来沈念这里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了,进了门没寒暄几句,就直入正题。
“那青雀长老之事,阿孝你打算就如何处置?”
说完又偷偷瞅瞅沈念,这丫头看起来倒是还挺正常,也不知道听说这事的时候有没有哭?
沈念当然没哭,她都气笑了,当然,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遇上一点事就哭可不是她的风格,折腾自己干什么?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找人撒气,不是迁怒的那种。
孟孝道:“这事当然是看阿念了。”说着便撇头看向沈念。
沈念握着茶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边缘,感受着茶水带来的热度,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让他再也不能起这个龌蹉心思。”
这话说的有些笼统,孟叙还没彻底领悟,只是道:“是该好好教训,省的敢觊觎不该肖想的人。”
“好好教训?”沈念语气轻飘飘的,低头轻吹一口气,看着茶水面上泛起涟漪,凉凉道:“孟叔倒是仁慈,可那青雀长老若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哪里会作出如今这些事儿?只有绝了他的路才是正道。”
孟叙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
“搞死他。”沈念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孟孝,三个字说的甚是干脆利索。
只是却叫孟叙有些意外,他知道沈念是个有主意有胆色的女孩子,不然也不能在家变之后撑起来,还亲自到大河镇来做生意,还有转手赠送五万石粮食的气魄,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杀人就杀人?而且还用了不怎么文雅的三个字。
要知道,青雀长老可不是普通的胡人老头,辛夷九部里青雀部最强大,而青雀长老又是他女婿,他这次出来,不仅带着许多钱财,还带了几百族中勇士护卫,岂是说杀就能杀了的?
总不能直接调动军队吧。
那样一旦传出去,就是擅自开启边衅,卢泽作为边军统帅,还不要被人参奏到满头包!就算不会伤筋动骨,却也很难受的呀。
孟叙有些为难:“念侄女,不好调动军队的,三地互市本就是为了避免战火才设立的,而青雀长老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死了也就死了的,万一青雀部闹起来,麻烦可就大了。”
孟孝低下头,端起茶杯浅啜一口。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叔叔居然还有纯良的一面?从前一直觉得他挺奸诈的,原来小堂叔我错怪你了!
沈念则是轻笑出声,道:“瞧孟将军说的,又不是要出动大军,要是只有三五百人,换了装束,谁知道那是官军还是马匪?从前北地被马匪劫了性命去的人多了,青雀长老又如何?若他是个美貌女子,说不得能得几分怜香惜玉,可是个糟老头,谁管他?”
“至于青雀闹事,那根本不需搭理他。咱们大雍境内的盗匪也是嚣张的很,到现在还没清扫干净呢,哪里管得到境外的马匪?被人杀了只能怨他不走运,跟大雍说的着吗?叫青雀有本事自己杀马匪去呀!再说了,说不定是青雀自己得罪了谁才招来的杀身之祸呢?”
沈念噼里啪啦一顿说,孟孝只管垂首低眉在喝茶,孟叙则已经惊呆了。
这都不是普通的胆子大了,气魄相当惊人啊,直接不把青雀部放在眼里了都,孟叙不由得看看大侄子孟孝,心道这女子不好惹,若是娶了回家,真能吃得消?万一惹毛了她,直接下手弄死你啊。
孟叙倒是没有想过沈念是商人之女,将来会被孟家嫌弃导致进不了门之类的,他觉得凭沈念这本事,想嫁进孟家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就是这个女子太彪悍。这样儿的,做朋友搭档那是神队友,做内人就……
反正他孟叙是不会挑个这样的老婆的,怕晚上睡不安稳!
当然了,人家沈念也没看上他啊。
扯远了,却说沈念见孟叙如此,倒也没什么不爽快的,毕竟孟叙的反应只是惊奇但并未有反感或者厌恶的神色,当下便只是喝了口茶,留出点时间来给孟叙消化。
好一会儿,才听见孟叙道:“调动军队不是小事儿,我做不了主,得请示将军才行。”
不光是沈念,连孟孝都有些意外,听孟叙这口气,竟然是不反对的!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也看那老儿不爽很久了啊,”只是没犯到他身上,触到他逆鳞,他也不会多事去杀人,平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