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天了。
多亏了楚歌协调和镇压,货轮上的乘客们目前情况稳定,并没有向大多数的失事海轮一样,出现大规模的情绪崩溃的事件,除了第一次在餐厅发生的小意外,暴动和闹事再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如同船身下无垠的太平洋一样,平静的表面下,是不是蕴含着湍急的暗流,谁都不得而知。
这十天里,自救组的成员数量扩大至二百八十多人,全体乘客里,只剩四十几人没有加入。
这些人里,有些是单纯的相信很快就能回到陆地,而不愿意加入什么组织;有些则是单纯的懒,觉得一旦真的要饿死了,其他人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有些则是看楚歌不爽,不屑与之为伍。
对第一种人,无情的现实会告诉他们真相,不用楚歌动手,而第二种人,则太天真了,等船上的食物告罄,谁都不可能有多余的食物接济他们。最后一种人更是不可理喻,连基本的局势都判断不清,还由着性子傲娇,你不饿死谁饿死啊?
简单来说,这就是三种蠢人。
但蠢人也是人,也要吃饭说话,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也会对局面造成影响。
这天傍晚,老船长第一次主动找到楚歌。
“楚,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乘客们变现的如此安定和团结,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代表全体船员感谢你。”老船长上来就给楚歌戴了高帽。
“这没什么,我也是船上的一员,这是我该做的。”楚歌客气的说道,“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孩子,我们的好运气用完了,今天晚上,会有暴风雨到来。”老船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在正常情况下,‘玛丽皇后’号的抗风浪能力是极强的,但现在我们没有动力,无法主动控制船只的走向,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使用最后两天的燃油配额,扛过暴风雨,但燃油的消耗将会很大。二是原地抛锚,利用船锚和船体的重量,硬抗风浪。”
“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方案一能保证扛过风暴,但会消耗大量燃油,严重影响我们后期的抢滩。”
“方案二则会让船陷入危险,一个不慎,就会有倾覆的危险。”
“我现在有些难以抉择,所以请你过来,想听听你的判断。”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楚歌也有点沉重,然而他转念一想,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船长先生,当然我完全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您是怎么判断出暴风雨要来了呢?”
这确实有些奇怪,首先,无线通讯早就中断了,船长不可能收到气象预报。其次,火山灰遮天蔽日,天地一片灰蒙蒙,观天象什么的,也完全不可能了。楚歌真的好奇,船长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老船长咧嘴一笑,他拍了拍大腿,得意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天气预报!”
他卷起了裤腿,一直翻到膝盖以上的位置,露出了精瘦的双腿,其中右腿膝盖有明显的变形,看上去有些狰狞。
“三十五年前,我刚刚升任水手长,随船从洛杉矶前往新加坡,沿途遭遇了暴风雨,一只漆桶绑的不结实,掉落下来,正好砸在我的腿上。”
“我在床上躺了半年,等我再次回到船上,就有了预知暴风雨的超能力,只要大型的暴风雨将至,我这条腿就会酸疼不止,百试不爽,你说厉不厉害?哈哈哈……”
楚歌恍然,敬佩又有些好笑,当一切外物不可靠时,人类终究还有自身可以依仗。
沉思了一会儿,楚歌抬头说道:“如果真的有大型暴风雨来临,我的建议,是不要吝惜燃油,用尽全力,确保顺利的通过暴风雨。”
“嗯……”船长沉吟,他心中忧虑更甚,在没有卫星,没有gps,飞机不能起飞的情况下,指望别人救援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一点燃油,是自救的最后希望,他实在舍不得用。
然而,如果不发动船只,只靠船锚的力量,在暴风雨中实在太危险了,在怒海之中,一旦货船翻覆,众人连上救生艇的机会都没有,必然葬身海底。
两个选择,在船长的脑海里化成了两个按钮选项。一个写着“早死”,一个写着“晚死”,它们走马灯似的盘旋,令人不知所措。
楚歌看见船长拿不定主意,进一步说道:“船长!我知道这很难抉择,但火烧眉毛,总得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在考虑后面的事。”
“我们现在处在未知海域,海水深度位置,但锚链长度只有700米,船锚无法到达海底的可能性极大,而如果船锚无法沉底,那么作用就很小了,甚至风浪过大的话,还有可能损坏锚机。”
“如果今后我们真的可以发现陆地的踪影,我们完全可以乘救生艇上岸,船只也可以找拖船拉走,但如果抗不过暴风雨,一切就都完了。”
楚歌劝了半天,船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吐出一口烟圈,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后面乘客的工作,也全都交给你了,真是麻烦了。”
“好说。”楚歌点头答应。
离开了船长室,楚歌回到了餐厅,船上的广播已经提前预告了暴风雨的消息,要求全体乘客在夜间留在船舱,不要外出。看见楚歌回来,heal等四人迎了上来,低声询问关于暴风雨的消息。
楚歌低声交流了几句,劝慰他们不要胡乱担心,但要做好准备。
晚餐时间,趁着全体乘客到餐厅用餐的功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