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燕王落寞的转过身,轻闭双眸,赶走心中的哀怨,良久,方才缓声道:“寡人成全你。”
“谢父王。”跪在殿下的高越俯身叩拜。
听见那扣头的响声,燕王心底不忍,但终究还是没有转身看他一眼。看着殿上高大坚毅的背影,良久,越儿起身,退后几步,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寒冬已至,大燕国上空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压抑着本就幽深冷寂的燕王宫宫殿。朝堂之前,殿阶高筑,宫人夏禹伫立于殿阶之上,宣读着圣昭:
“奉天承运,燕王昭曰:因燕王后楚服突然病殁,陵墓之事尚未妥善,念其生前温厚谦和,品行高尚,命燕太子高越即刻出发,将其灵位圣骨送往天葬台以安置,此外,特命燕太子高越于天葬台下华霜寺一去,在此寺为王后楚服念诵经文,守孝三载,三载后,方可归,以尽孝道,钦此。”
东寒宫内,面对到来的圣昭,跪地的高越神色平静,俯身一拜,伸出双手,举于额上,道:“高越接旨。”
双手托着的圣昭,夏禹连忙将他扶起来,道:“太子殿下既已接旨,那就请即刻动身出发。”
尚未缓过神的高越怔怔地点了点头。
翌日,天微寒,尚未破晓。已收好行李的吕尚子便提着灯笼,随着高越一道乘着马车出了燕王宫宫门。在晃动的马车里,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牌位,素手想要摩挲着上面的名字,可又唯恐冒犯,一时纠结,心头不禁悲伤蔓延,赶忙将那灵位放置于案匣之中。
皇城郊外的山岗上,北风呼啸,班念烈静立在此,看着眼下恢弘的皇城国都,默不做声。越儿陪他静立在此,看着那即将远离三载的皇城燕宫。
“越儿,此去三载,与你而言并非坏事。”良久,班念烈缓声道,“你尚且年轻,一直待在这深宫之中,衣食无忧定会以感情为重,此去方可历经民间疾苦,体察民情,了解平民百姓日常生活之所状,又可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对于你的长成极为有利。”
“夫子所言甚是,三载之间,越儿定会体察民情,了解百姓之所需,民意之所向,不负这三载的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