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宫内上上下下皆有清扫宫闱以求得焕然一新之习性,这东寒宫已空置许久,又恰逢寒雪之夜,水寒唯恐宫人拾掇不力,便过来看看。”
“寡人之妃嫔何其之多,自太子出宫后,她们皆一如往常一般,赏花玩乐,毫不惦念,唯独有你,竟于佳节之前冒雪夜探,在心中还惦念东寒宫之况,果真是不入俗流,与众不同。”
水寒听之,莞尔一笑,道:“佳节将至,阖宫皆欢,各位姐姐都忙着筹备除夕夜宴,自是无暇分身,独水寒闲来无事,便顺道过来瞧瞧罢了。”
“闲也好,忙也罢,既来看望,便是有心,你向来性子静,宫内嫔妃设宴也极少见你的身影,寡人原以为你性子寡淡不喜与人来往,却不曾想过,寡淡如你,亦是有心之人。”眼前的女子于雪中静立,温婉至极,燕王不禁动容,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可是冷了?手这样凉?”
言罢,他取下身上的斗篷与她披上,而后,便将她拉于伞下避雪。
“雪夜寒凉,寡人送你回宫。”
“谢大王。”
言罢,一行人转向广灵宫的方向踏雪行去。随行一旁的侍女蓉儿,瞧着燕王与主子那紧牵着的手,心下暗自窃喜。
华翠宫中,烛火通明。自晌午时刻,夏禹将燕王的旨意传达之后,阖宫上下皆欢喜一片,宫人出入皆面露笑意。现下,素妃坐于榻侧,瞧着正熟睡的皇子寻,眸光柔和。
“娘娘,现已三更,您该就寝了。”连翘上前低声道。
“都已三更了,可为何我却毫无倦意?”
连翘听罢,一笑道:“今日大王晓谕六宫,赋娘娘掌管六宫之权,娘娘莫不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你这小蹄子,惯会瞎说,大王赋我管理六宫之权,不过是看着寻儿的份上罢了,我有何可高兴的。”
素妃低声斥责,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浮现笑意。瞧着难掩喜色的主子,连翘笑的合不拢嘴。
除夕佳节,大燕王宫张灯结彩;阡陌之上,梅花依旧,林间孩童笑声朗朗,那悬挂着的红色丝带,垂于树梢,迎风飘扬;皇城巷中,家家户户高挂红灯,张贴桃符,一派喜庆和乐之景。至夜间,各家每户的灯笼皆亮起,红晕一片,远远望去,好似夜下苍穹点缀的繁星。
山墺小屋,无灯无彩,四下皆静,唯听东城中幽传过来的鞭炮声。越静坐于案前,抄录了一天的经书,甚感疲惫。扶额小憩片刻,便置笔收书,奈何一时疏忽,将案角安放的香囊推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