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蒙逊面对卫朔大兵压境,不得已只好退出西郡,并献地纳民,以示臣服。
得知卢水胡投诚,卫朔十分高兴,总算扫清了通往姑臧的道路。
虽明知沮渠蒙逊并非真心臣服,卫朔依旧将其收为己用。
但为了以防万一,只让其随身参赞军机,相当于现代秘书或者助理。
名头虽响亮,却无实权,
而他叔父沮渠鞠粥则被卫朔以上了年纪为由打发到武备学堂担任骑兵教官,唯有其堂兄沮渠男成一人担任了军司马一职,跟在卫朔身边负责指挥一千骑兵。
安置好卢水胡上层,卫朔立即下令将其余中层头领迁居高昌、敦煌定居。
随后其又派遣安民官在部落中推行均田制,将各部落打散混编,以三长制重新划分村落。
看着卫朔一步步将卢水胡吞噬干净,沮渠蒙逊内心仿佛在滴血。
他清楚经卫朔一番折腾,卢水胡再也无法像个游牧部族存在。
随时间推移,部落牧民将渐渐忘记自己是卢水胡人,终有一天将与周围汉人再无分别。
沮渠蒙逊望着上首笑眯眯的卫朔,怎么也不敢相信,比他还年轻的卫朔,心思、手段竟如此缜密。
“沮渠主事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臣在想若吕家众人得知主公轻易扫平西郡、番禾、武兴三郡,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因此而举手投降?”
“哈哈哈,吕覆、吕纂、吕弘皆心高气傲之辈,岂会轻易投降?”
卫朔绝然不相信吕家会轻易投降,哪怕吕绍愿意,吕纂、吕覆、吕弘之辈也不太可能。
“沮渠主事猜一猜,朔为何将大军停驻番禾?”
难得遇到个脾气相投之人,卫朔最近挺喜欢与沮渠蒙逊聊天。
从某个角度来说,沮渠蒙逊跟卫朔很像,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胸怀大志。
只可惜:时也,命也!
沮渠蒙逊遇到了卫朔,还未来得及展翅高飞,便被折断了翅膀。
“莫非主公欲效仿魏武曹操?”
沮渠蒙逊福至心灵,一点就透。
他自幼熟读汉家史籍,对各种历史典故信手拈来,自然晓得魏武曹操诛灭袁氏兄弟之计。
“没错!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反之亦然。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此乃魏武诛袁氏之旧计。”
……
事情确如卫朔预料的那样,原本吕氏诸人得知卫朔轻易得了西郡、番禾、武兴,无不感到震恐。
然谁知随后又传来卫朔将大军停驻番禾,其本人竟前往御谷山,浏览起当地洞窟。
吕氏众人虽一时摸不清卫朔虚实,却也因此而放松不少。
外部压力稍一减弱,内部矛盾随之爆发。
原来吕光去世后,吕延、吕宝等吕家长辈依吕光遗令,拥立吕绍为继承人。
而吕纂自持功高,自以为该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谁知却没能继位,不由心怀愤恨。
吕绍党羽,吕宝子吕超极力要求出去吕纂,他向吕绍进言:“吕纂统兵多年,威震内外,临丧事而不悲哀,步子迈得高而目光看人头顶,看他举止不合乎常规,恐怕会形成大变故,应该早点除掉他,来安定社稷。”
谁知吕绍太天真,竟不相信吕纂敢谋害他,遂拒绝道:“先王教诲,音犹在耳,兄弟是至亲,哪能这样做?”
“孤在弱冠之年肩负大任,正要依仗几位兄长来安定家国。”
“纵使他们图谋我,孤将视死如归,卿要慎重,不要说过头的话。”
“吕纂威名一向很大,残忍而无视亲情,大王现在不解决他,以后必定后悔莫及。”
“孤常常想起袁尚兄弟,为兄弟互相残杀而感到十分痛心。我宁肯坐等着死,也忍心做那种事。”
“圣人说能看透机微的人是神人,大王面临关键时机不下决断,我看大事要完了。”
其实在吕光诸子当中并不止吕纂一人想上位,另一嫡子吕弘亦有意取吕绍代之。
但吕弘自付不是吕纂对手,遂暗中派心腹姜纪游说吕纂,试图让吕纂与吕绍火并,而他好从中渔利。
姜纪见到吕纂大肆煽动道:“先王去世,主上昏昧懦弱,兄长统掌内外,威信恩德遍及远近,弟想要效仿当年废昌邑王刘贺的义举,让兄长成为汉宣帝怎么样?”
吕纂原本便有意作乱,而今听了吕弘之言,当即下定决心。
……
吕氏异常举动,迅速被姜飞获知,又将这个重要情报通知了卫朔。
卫朔获悉后,立即停止游玩,除了留下人打着他的旗号继续招摇过市外,其已暗中秘密潜回番禾。
“没想到姜飞将军比斥候还厉害,连这等机密要事都打听到了。”李暠惊叹道。
“那是自然,姜飞虽被削去兵权,但毕竟是西征军宿将,而姑臧城内,又有不少是西征军故旧,他若有心打探消息,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卫朔将密件丢给沮渠蒙逊,目光扫过众将,语气凝重道:“诸位,此战事关重大,请大家务必打起精神。”
“敌人虽已是穷途末路,但也小心敌人狗急跳墙。”
“我意兵分两路,一路由段业率三千铁骑南下洪池岭,抢占乌亭,而后凭坚城据守洪池岭一线。”
“若鲜卑人来攻,你不要主动应敌,只需守住洪池岭天险即可。”
“属下领命!”
“主公担心鲜卑人越过洪池岭?”沮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