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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城下,敌我近五万余骑兵,展开了殊死大拼杀。
激战一日,柔然部族在死伤两万余,及大汗被俘之后,终于仓皇东逃。
王买德当即下令,让叱干阿利率六千铁骑穷追柔然。
接下来河西铁骑将连续追击十几日,大小接战十余次,柔然每战必败,唯有望风而逃。
当大战结束时,叱干阿利已率军深入大漠茫茫的北海,南距河西已数千里之遥。
一战平定了柔然,给西域诸国带来巨大震撼,为接下来全取西域奠定了基础。
大战之后,哈密城内城外一片狼藉。
当见到李恂等残存守军身上血迹斑斑,王买德不由庆幸不已。
哪怕大军再晚到一刻钟,哈密恐将不保。
“李都尉辛苦了,过后本都督将亲自为尔等请功。”
“卑职多谢都督!”
李恂刚谢过王买德,谁料一扭头,正好看见被绑旁边的郁久闾社仑。
再一想起战死的部下,登时胸中燃起熊熊怒火。
仓朗朗!他一把抽出横刀,举步上前便要斩杀柔然可汗。
沮渠男成眼疾手快,挺身而出及时拦下了李恂。
“李都尉,你好大胆,竟敢私下斩杀俘虏?!”
“若非念你刚立下殊功,本都督定饶你不得。”
王买德面色难堪,气得浑身直哆嗦。
俘虏柔然可汗是大都护再三交代的任务,竟差点儿被李恂搅和,如何不让他气愤。
不料,李恂脖子一梗,不仅不认罪,反倒振振有词道:“柔然胡主害得城内数百兄弟惨死,老子非杀了他,为弟兄们报仇不可。”
闻听此言,王买德暗自叹息,面容一缓,忙出言安慰对方。
“哈密守军伤亡惨重,本都督深感痛惜!”
“等日后回到姑臧,买德必亲自禀明大都护,对战死者给予厚葬与抚恤。”
“不过,柔然可汗生死事关今后大计,在未得大都护指示前,谁也不能擅自处置他。”
“秃发傉檀。”
“末将在。”
“你即刻带上一千骑兵,将柔然可汗押送至玉门关,交给段都督负责。”
“转告段都督,务必将柔然可汗安全送抵姑臧。”
“末将领命。”
王买德担心夜长梦多,当即下令将柔然可汗送往河西。
而李恂眼睁睁看着仇人离开,不由气得暴跳如雷。
王买德知道李恂出身陇西李氏,看在朔州都督李暠面上,他也懒得跟对方计较。
将哈密防务安置妥当后,王买德又马不停蹄启程赶往高昌。
十一月中旬,王买德与杜进两支大军成功会师于高昌。
“哈哈哈,买德,老夫恭候多时啦。”
看着头发花白的杜进,王买德不敢怠慢。
杜进,作为大都护卫朔恩师,十年来任劳任怨。
其先镇凉州,再守沙州,可谓是劳苦功高。
连大都护本人都不曾将杜进当下属看待,其他众将谁敢怠慢?
今河西上下将杜进与杨翰并称为河西二老,纷纷以长辈尊之。
看到王买德亲来迎接,王买德与众将远远下马,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杜进没有倚老卖老,上前热情地挽起王买德胳膊,两人比肩向城内走去。
他深知王买德颇受徒弟信任、重用,虽然加入河西不算很早,却多次独领一军,负责一方面之军事。
在河西众将之中,除了李暠、段业等元老级人物外,也唯有左司马王镇恶能与之相提并论。
“临来之前,大都护特地叮嘱在下,让我向杜将军道一声辛苦啦!”
“大都护说,多年来您老不辞辛苦镇守西域,保证了丝绸之路畅通,为河西强大与稳定做出了卓越贡献。”
“哈哈哈,直元过誉啦!”
“老夫有甚功劳?全是仰仗大都护威名赫赫。”
“当年高昌一战,直元杀得西域诸国国主胆颤心惊,数年不敢兴兵犯境。”
“这一次若非柔然人举兵西进,佛门又从中挑拨,西域诸国国未必敢举兵叛乱。”
“然而哈密一战,柔然全军覆没,西域形势已大为改观,龟兹、于阗等不足为虑。”
“敢问杜将军,接下来我军该如何统一西域,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不过指教谈不上,倒是有一点愚见,说出来大家姑且听听。”
别看杜进语气谦虚,王买德却不敢等闲视之。
他深知杜进镇守西域多年,对周边形势了若指掌,比他这个初来乍到者强多了。
杜进轻捋胡须,悠然道:“西域原有大小数十国,只不过经过多年兼并战争,如今已剩下不到十国,其中以龟兹、于阗、疏勒、悦般四国最强。”
“除了悦般位于天山以北外,其余三大强国皆在天山以南。”
“据斥候探查,在得知柔然大军全军覆没之后,龟兹、疏勒、于阗、悦般等国联军已撤离延城一线。”
“且兵马各归其国,联盟显然已名存实亡。”
“如此说来诸国不堪一击,西域将唾手可得?”沮渠男成眼前一亮道。
“从军事上来说,确实如此!”
“老夫相信,以河西军之强大兵锋,西域诸国根本挡不住。”
说到这儿,杜进深深看了王买德等将一眼,好意提醒道:“诸位,军事占领并不意味着彻底征服,西域诸国距今存在了数百年,文化底蕴绝非羌氐柔然之众可比。”
“另外,西域佛教势力十分庞大,不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