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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时间很快到了五月份,后燕战备逐渐进入最后阶段。
同时,历经小半年休养,慕容垂身体已有所恢复。
虽然依旧不如以往,却已开始处理相关政务、军务。
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慕容垂真的老了,恐怕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率军远征。
而慕容垂本人也是心知肚明,在其计划中,拿下幽州之后,会将军权交给他人。
为了争夺大军统辖权,慕容宝与慕容麟明里暗里展开了激烈交锋。
鉴于大战在即,慕容垂决定结束两个儿子间争端,从而举国上下一致对外。
于是,在某日夜晚,慕容垂下诏将太子、赵王先后召入皇宫。
慕容麟接到传诏后不敢怠慢,坐上马车迅速抵达皇宫。
站在殿外,慕容麟先整理了一下衣冠,才信步走入殿内。
此时殿内,燕皇慕容垂正与太子慕容宝商议讨魏事宜。
再有一两个月,后燕将对北魏发起进攻。
这场大战事关后燕生死存亡,需要慎之又慎,仔细筹谋,全力准备。
由于慕容垂已在心中认定太子将是大军统帅,便将一应细节事务,交由慕容宝处理。
如此既能锻炼太子,他还可从旁查漏补缺,以便教导太子。
当慕容麟进来时,正好看见其父与太子两人在窃窃私语,眼底阴郁一闪而过。
他快步走上前,跪下磕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慕容垂看了一眼慕容麟,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对于这个庶子,慕容垂向来不怎么喜欢。
若非复国时,慕容麟曾立下殊勋,他也不会敕封其为赵王。
当年为了惩罚慕容麟卖父害兄之过,慕容垂曾亲自下令杀掉了慕容麟生母。
而这也造成了父子之间关系十分冷淡,除非有必要,平常慕容垂很少召慕容麟进宫。
此次将慕容麟召来,专为调节其与太子矛盾。
慕容垂希望凭借自身威望,迫使慕容麟主动退出军权之争。
当然了,如若不是眼下后燕国势渐颓,他也不会采取这么温和的办法,说不定早下令赐死慕容麟。
慕容垂整整心情,笑呵呵道:“皇儿不必多礼,眼下只有你我父子三人,随意一点好。”
“谢父皇!”
慕容麟起身后又给太子慕容宝行了一礼。
别看慕容麟心里早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然表面功夫却做得很到位,从不让外人看到他有任何轻视太子之举。
慕容宝矜持地点点头道:“五弟坐下说话。”
慕容麟依言坐在了太子对面,又欠了欠身问:“不知父皇宣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你曾多次统军深入草原,跟拓跋珪打过交道,深知草原地理民情。”
“如今大战在即,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闻言,慕容麟不由暗暗得意,以为慕容垂有意让他担任大军统帅。
也不能说慕容麟自作多情,细数当前后燕宗室大将,除开北镇辽东的慕容农、南守邺城的慕容德外。
从实力、经验上来说,他还真是统军深入草原的最佳人选。
慕容麟显然高兴太早了,慕容垂根本不会将大权赋予他这个阴险狡诈的‘庶子’。
“禀父皇,草原气候多变,若没有向导领路,大军很容易迷失方向,陷入魏军圈套。”
“最好办法便是我军集中起来行动,不给魏军各个击破之机会。”
“若能逼迫魏军与我主动决战,那便最好了。”
“眼下河西被天灾羁绊,南朝又一向碌碌无为,正是打击索虏、重夺幽州之良机。”
“机会千载难逢,一旦错过,恐怕日后再也没有比眼前更好的时机。”
“父皇,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儿臣愿替父皇分忧,领兵出征北魏。”
“凭着儿臣对拓跋人了解,定能擒杀拓跋珪,以报去年易水惨败之恨。”
“这,这个……”
面对慕容麟主动请缨,慕容垂竟一时语塞。
因为从军事角度来说,慕容麟的确是除慕容垂之外,做大军统帅的不二人选。
然从政治角度看,赵王担任统帅,一旦立下殊勋,必将威胁太子储君之位。
这不是慕容垂愿意看到的,他其实是希望赵王辅佐太子。
此时,慕容宝内心已被怒火填满,要不是为了保持太子风度,早爆发出来。
这个慕容麟果然奸诈,时时刻刻不忘给他上眼药。
什么重夺幽州?什么报易水惨败之恨?
说白来,全在讽刺他没本事,气得慕容宝差点儿要上前给对方来一拳。
他压了压心中怒火,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
“赵王,父皇召你进宫,是向你询问具体方略。”
“至于选将用兵,父皇自有决断,你就不要多此一举啦。”
“太子此言差矣!”慕容麟义正词严道。
“讨魏一事关大燕国运兴衰,本王身为宗室皇亲,岂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再说本王最是熟悉草原情况,理应多承担一些重任。”
“请父皇与太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定会擒住小儿拓跋珪,替太子出气。”
眼见慕容麟又在暗中讽刺他,慕容宝心中怒火以一种不可抑制的速度在迅猛燃烧,几乎将要冲破头顶。
只不过慕容垂在侧,故而他只能强烈地克制住内心愤怒。
慕容宝深吸一口气道:“赵王,你熟悉草原不一定非得任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