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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崔宏拜别朝中文武,带着晋陵公主踏上返程。
为保护刘穆之本人安全,临走之前,崔宏特地将薛彤留了下来。
刘穆之站在码头上,一直等船只完全消失,他才坐上马车驶向建康。
随着东南诸郡陷入动乱,曾经盛极一时的建康也开始凋敝起来。
城内大部分行业开始变得冷清,大量店铺纷纷倒闭关门。
唯青楼、酒肆除外,也不知为何,外面越乱生意反而越好,
从码头回到建康,刘穆之径直来到一家酒楼前。
“大人,你要上去喝酒吗?”
“不!我要去见一个人。”
说着刘穆之跳下马车,抬腿步入酒楼。
薛彤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
结果两人刚一进来,就见一彪悍大汉向他们迎面奔来。
薛彤以为有人要对刘穆之不利,当即挺身而出挡在前面。
殊料,刘穆之却在背后叫道:“薛中郎不可无礼!”
薛彤止住身形,却见来人走到刘穆之面前,躬身施礼道:“先生终于来了。”
刘穆之点点头道:“殿下来了吗?”
“殿下已恭候多时,特命卑职在此迎候先生。”
“知道了!前面带路吧。”
刘穆之跟着那个大汉来到二楼最东面一间雅室内,这里早被琅琊王包下,以供他们私下会面。
来到包厢前,刘穆之也不客气,当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正坐着一名十来岁左右的少年,一看见刘穆之进来,少年连忙站起身。
刘穆之笑着赔罪道:“让殿下久等了。”
此人正是琅琊王司马德文,乃当今天子同胞兄弟,也是晋陵公主弟弟。
别看他年轻,但颇有心机与手段。
自从通过晋陵公主与刘穆之搭上线后,他便隔三差五地邀请刘穆之相会。
刚开始琅琊王并不十分信任刘穆之,两人多是谈一些风花雪月。
而刘穆之也不着急,慢慢打消了琅琊王戒备,一点点赢得了对方信任。
刘穆之想得很清楚,琅琊王手中虽没半分权力,但其与天子关系密切。
若利用好这一点,将来定能发挥巨大作用。
两人坐了下来,刘穆之笑道:“听说最近大王颇得朝野内外夸赞?”
琅琊王苦笑一声道:“这有什么用?”
“大权依然在司马道子父子手上,寡人想干点儿什么都不成。”
“殿下莫急,今朝廷积重难返,短时间内很难挽回,只能慢慢来。”
“唉,说起来多亏有先生不吝赐教,不然本王还不知怎么办才好。”
司马德文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欣赏。
如今他总算明白,当年大都护为何单单会对一个‘落魄主簿’另眼相看。
刘穆之不愧是王佐之才,满腹韬略,足智多谋。
短短不到半月,他在刘穆之指点下,从一个人人当成透明一样的稚嫩王爷,渐渐变成一个朝野内外交口称赞的‘宗室俊彦’。
假若不是知道刘穆之已‘名花有主’,司马德文真想将对方绑到宫中去。
而刘穆之正是靠着不断指点对方,逐步赢得琅琊王信任与重用。
“在下深受大王厚爱,故愿助大王一臂之力,以改变大王目前处境。”
司马德文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愿闻先生高见。”
“前些日子,在下让大王暗中拉拢王珣,不知进展如何?”
“这个王珣十分狡猾,不管孤如何暗示,他总是不肯轻易表态。”司马德文懊恼道。
“这很正常!世家都这德行,不见不兔子不撒鹰。”刘穆之鄙视道。
“不过,王珣注定跟司马道子不是一路人,双方有很深矛盾,大王还是要设法将对方拉拢过来才行。”
“孤记住了!”司马德文点点头道。
“其实,接下来这事成与不成,也跟王珣有很大关系。”
“跟王珣有关?先生准备怎么办呢?”
“敢问殿下,若是司马道子父子闹翻了,对殿下有没有利?”
“什么?!司马道子父子怎会闹翻?!”司马德文目瞪口呆道。
“嘿嘿,怎么不可能?自古以来,为了争权夺利,父子相残的事还少吗?”
“会稽王父子看似是为一体,但其实两人也存在着很大矛盾。”
“司马元显看不惯其父年迈昏庸、纵情酒色,总想取而代之。”
“但司马道子却偏偏死抓着权力不放,对儿子司马元显既用且防。”
“这时若有人从中挑拨一二,那……”
司马德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包厢内走来走去,一双眼睛来回转动,显示对方内心十分兴奋。
假若真如刘穆之所料,那他完全可以从中渔利。
而不像现在这样,被司马道子父子压制地死死的。
然司马德文光顾着想自己心事,完全没发现刘穆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刘穆之这么‘好心’指点司马德文,自然是为了助卫朔完成统一大业。
随着河西战略重心南移,谋取汉中、蜀地、中原已成为当务之急。
但这些地方归属大晋,若其不乱,河西根本没机会下手。
而要让这些地方陷入动乱,唯有让江东乱上加乱才行。
刘穆之通过琅琊王挑动会稽王父子内讧,纯粹是在引诱桓玄作乱。
琅琊王虽然为人聪慧,但毕竟年幼缺少经验,哪里会想到刘穆之背后算计。
司马德文满脸急切地问:“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