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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毛德祖、桓振想得一样,当谯纵获悉剑阁失守、涪城沦陷,便知大势已去。
如今成都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迟早要被河西攻克。
谯纵不想留在成都当俘虏,遂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家人准备逃亡南中。
望着头顶蓝天、白云,再想想已成空的宏图霸业,谯纵不由悲从中来,泪水瞬间模糊视线。
“唉!”
谯纵长叹一声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成都,准备前往南中避难。
殊料,谯纵刚带人离开城门,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手搭凉棚,极目远望,却见远方地平线上正有一群黑点向成都快速移动。
“来者何人?难道是河西军打来了?”谯纵惊疑不定。
黑点越来越近,人马由远至近。
等来人走到跟前,谯纵才看清楚,原来是大将谯道福率郪县大军回援成都。
谯纵不由惊喜地叫道:“辅国将军,寡人在这儿?”
谯道福循声望去,正好看到谯纵一副逃难样,不由眉头紧皱。
他指着谯纵身后那些装满财货的马车,忿怒地问:“大王不在成都戍守,你这是要去哪儿?”
谯纵听了谯道福责问,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不自在。
他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答道:“剑阁失守,侯晖将军战死,成都危在旦夕。”
谯道福登时明白了,敢请蜀王没信心守住成都,这才带着财货逃亡。
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保护的家伙,竟这么没出息,他心中怒火蹭地一下蹿了起来。
全然不顾君臣礼节,他对谯纵开始了破口大骂。
“我他妈真是瞎了眼,竟然扶保了你这个窝囊废。”
“眼下河西军大举入蜀,你身为蜀王不仅不思守土拒敌,反而带头逃跑。”
“你,你……你有何脸面去见那些战死沙场的西蜀将士?”
谯纵被骂得张口结舌,微微低着头,一双手也不知放哪里好。
谯道福越想越气,再一想到河西军即将兵临城下,忍不住拔出佩剑。
此举把谯纵唬了一跳,以为谯道福要对他不利。
谁知谯道福轻蔑了看了一眼谯纵,直接自刎而死。
谯纵绝没想到谯道福会自杀,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谯道福毕竟是他股肱,与他还沾亲带故,怎能不让他心酸。
谯纵艰难地跳下马,**着爱将尸体,不由失声恸哭。
“我谯纵能有你这么一个忠臣,也不枉在人世间走这一遭。”
“我不是个好君主,愧对你之前扶持。”
其他人纷纷上前劝道:“大王,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情况危急,还是赶快逃路吧。”
谯纵将谯道福尸体草草掩埋了一下,叹息几句后,骑上马黯然逃往南中。
随着谯道福自杀、谯纵逃亡,整个西蜀政权彻底崩溃。
所有人都知道西蜀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已于事无补。
于是,在西蜀尚书马耽的带领下,众人向征蜀主帅王买德提出投降。
……
王买德等将得知谯纵逃亡、成都空虚,遂加快行军速度,日夜兼程赶往成都。
此时成都暂由原蜀尚书令马耽等官员接管,马耽等投降官员似乎很识时务。
他们在河西军进入成都前,便封好府库和图籍。
准备以此为重礼,想要得到雍王赦免与重用。
不过,这些人几乎都是蜀地世家、氐族渠帅出身,在蜀中颇有影响。
除了一部分人从内心认为西蜀已亡,想真心投靠河西外。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是迫于形势罢了,并非出于真心。
其中尤以氐族渠帅侯产德最是不甘心,甚至其内心还幻想着将河西人赶走。
侯产德与战死阳平关的侯晖同为氐族出身,一心想效仿李雄兄弟,建立氐人国家。
数日后,东线、北线两支河西军会师于成都,城下王买德、桓振、毛德祖、李恂、朱龄石、胡藩等河西众将各个喜笑颜开。
众将没有急着进入成都,而是先商议妥当后,才派人入城跟马耽等人接洽。
当天下午,马耽作为城内最高官员,手捧降表、玉玺、典籍、图章,正式向河西请降。
其余西蜀文武官员跪在城门两侧,恭迎河西军入城。
以王买德为首的河西众将骑着高头大马,在蜀人满是畏惧的眼神中,昂首步入成都。
此时志得意满的众将全然没发现,角落中正有一人眼冒凶光地盯着他们背影。
河西军入城后,迅速接管了城防,正式成了成都新主人。
此后,王买德以征讨都督名义,约束兵士不得劫掠地方、骚扰普通百姓。
西蜀上下见河西军军纪严明,多少放下心来,民心亦渐渐稳定下来。
然由于谯纵南逃在外,蜀地形势并不安稳。
为了镇抚地方,王买德下令将大军一分为四,由毛德祖、李恂、朱龄石与胡藩统领。
其中李恂率军返回南郑,驻军汉中;毛德祖前往江州,驻防巴东三郡。
而朱龄石则前往剑阁,看护这座扼守汉中南下蜀地的咽喉要道。
其余人马悉数留守成都,一来震慑当地宵小;二来准备对南中用兵,以彻底消灭谯纵。
十月底,初步稳定了蜀地形势后,王买,奏请雍王赶快派人接管蜀中政务。
……
但不得不说王买德高兴早了,他刚把奏折送出去不久,这边便有人开始谋划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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