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等着我名剑山庄与独孤家两败俱伤,之后被所谓武林同道逐步蚕食。”
“这...”
郑儒听了父亲的话倒吸一口冷气,独孤家一个商贾而已,真的强大到能与名剑山庄并立?
郑离天道:“现在的赤霄剑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得谁死!”
“为何独孤琼得了可以不死?”
“因我名剑山庄的退避三舍;因他独孤琼不是正人君子,而是触之即死的魔!”
被整个江湖忌惮的大魔头独孤琼此时却实在不像个魔。他一双骨节分明、弹琴御剑的手,此时正在为一只痛苦呜咽的柴犬包扎。这狗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找不到一处没被血糊的地方。
在它的右后腿最后一处伤口上灵巧地打了个结,独孤傲云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身来。
“酒神哥哥,你好厉害。”
这是一个灵动活泼的红衣少女,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崇拜。
独孤傲云一笑,道:“我不厉害!筝儿才厉害,把坏人都打跑了。”
原来这少女竟是多年前在西域救过独孤傲云的女童秦筝。她在路上巧遇酒神路见不平,崇拜之下一路追随。
独孤傲云本已把她甩开,毕竟跟在自己身边不是什么好事。可天色渐晚,让一个小女孩独自归家他思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一想罢了,先送她回家再说,思虑间转身又寻女孩。
找到秦筝的时候,她正在跟一群市井流氓对打。秦筝虽小,但自幼习武,又跟着商队走南闯北,这些会个三脚猫功夫市井之徒如何能是她的对手?
三招五式就打的四个男子落花流水、慌忙逃命。
秦筝也懒得追那些无聊到虐待狗取乐的富家公子。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抚着受伤将死的柴狗,眼泪汪汪道:“你真可怜,可惜我不知道怎么救你。”
这秦筝还是小时候那么率真单纯、善良可爱,独孤傲云不自觉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道:“我能救它。”
就这样两个人直接找了快干净的大石,独孤傲云直接撕了一块自己身上的里衣为那柴狗止血包扎。
秦筝一听夸赞,一脸得意地扬起俏脸,朝着独孤傲云骄笑道:“那是,一堆市井流氓也就是能欺负欺负可怜的狗狗...”说到这里,秦筝忽又想起不对劲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筝儿?”
独孤傲云笑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秦筝一脸迷惑地道:“哦?我说过了吗?”
独孤傲云为防女孩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道:“筝儿的家人呢?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秦筝嘻嘻笑道:“本女侠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似乎刻意为了转移话题,又道:“酒神哥哥,你救人和救狗的时候一样威风。”
独孤傲云隔着帷帽的黑纱,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粉衣女童,不自觉地宠溺一笑,柔声道:“筝儿刚刚救狗的时候也很威风啊!”
“在一堆小流氓面前威风有什么意思?做侠士就要做酒神哥哥这样的大侠,扶危救难,惩恶扬善;做恶人就要做呆子哥哥那样的大魔,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呆子?”
“嗯!”秦筝忙不迭地点头,一脸娇羞与自豪,“小时候在西域认识的一个哥哥。他总是呆呆傻傻的,不过他现在很厉害,就是整个武林的名宗大派听到他的名字也只能发抖。”
独孤傲云听了她的话,严肃警告:“以后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认识这个人。”
一路温润如玉的酒神哥哥怎么忽然口气严厉起来了?
隔着黑纱看不出独孤傲云的神色,秦筝忽然惊觉,在一个大侠面前提魔头,似乎有什么不妥。再想起自古正邪不两立,她更是心乱如麻,也许...
“呆子哥哥本性不坏,他杀的人一定都是该杀的。”
独孤傲云道:“不,他杀的人,很多都不该杀。”
“我相信他一定是被逼的,他一定有苦衷。”
独孤傲云道:“有苦衷又如何?滥杀无辜就该进无间地狱。”
这也许正是他毫不犹豫地服千世蛊的一个原因吧!在一个自觉罪孽深重的人眼里,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救赎?
秦筝听了这话,心里怦怦乱跳,问道:“你,你要杀他为武林除害?”
独孤傲云被这问一噎,思虑少时,道:“也许有一天会。”
“我恨你!”
留了这么一句话,秦筝转身就跑,渐渐消失于夜色。
独孤傲云看着秦筝跑走也不阻止。他已经见了秦筝的身手,也就放心容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自己回家了。他轻顺着柴犬那并不柔顺的黑毛,轻声道:“你真可怜,可是我更可怜,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一只可怜的狗陪一个可怜的主人,也许这样我们就都不那么可怜了。可惜我能陪你一世,你却不能伴我一生。”
却说独孤傲云一边为大恶,处处杀人威吓世人;一边以酒神身份行小善,以求良心的点点赎罪。濠州城郭府里却是气氛凝重而诡异,整个郭府张灯结彩,粉饰一新,却人人紧绷着一张脸,不见半分喜色。
原来郭子兴忽然重病,药石无功,听一方士之言,冲喜或有奇效。郭夫人一想冲喜自然是大婚最好,自然就想到了朱元璋与马秀英。
朱元璋自不必说,知独孤傲云将死,这马秀英他现在是不想娶也得娶。更何况,面对心爱的人,谁会不想娶?
马秀英这里百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