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爷子叹了口气,道:“秘境中乃是弱肉强食,也不是老朽长他人志气,若论武功的话,咱们连人家一成都赶不上,即便受了气,也只好认栽。”
刀疤汉子道:“那丫头的武功只怕也高不到哪里去,只是她的师傅委实厉害,无人敢惹。不够,瞧那丫头的模样,似乎也是在别处受人欺负,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一场,而且她的爱骑黄栌马也不晓得去了哪里。唉!只怪咱们倒霉,偏偏撞在她火头上,她便将一肚子都撒在了咱们身上。”
麻脸大汉拊掌大笑,道:“你说得不错,想必她一定是遇到了更厉害的角色,不但人受了欺负,连马也被别人骗了去,哈哈。”
其余的人似乎找回了些面子似得,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笑又扯到了脸,个个龇牙咧嘴,他们心里总算找了个台阶下。
丁蔚听到这里,早已猜到这些人定然是遇到黄绾了,她抽人家巴掌的手段,丁蔚当然领教过。可是瞧着这几位,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想必黄绾受了一夜的罪,这口恶气正好出在他们这帮倒霉鬼身上。
丁蔚越想越得意,忽然间,外面好像刹车一般,没了笑声,外面那几个人全都被人施法定住了一样,咧嘴的咧嘴,呲牙的呲牙,歪鼻子的歪鼻子,他们一双双的眼睛紧盯着门口,头上直冒冷汗。
黄绾站在门口,一字字冷冷道:“我让你们去找人,你们倒有闲工夫来喝酒?”
丁蔚一颗小心脏差点跳出胸膛,他当然知道黄绾让他们找的人便是他自己。他一步步不漏声色地往后退,从另一扇门到了院中的马厩。
他不但不能被黄绾瞧见,“橘子皮”自然也不能被瞧见,幸好,客栈的马厩已经挤满了客人们的马匹,但他还是偷偷地把“橘子皮”牵到了最里面,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然后,丁蔚悄悄地回到了房间,关好门窗。
他座在椅子上正在寻思。
突然,不远处的房间,响起了“砰!砰!砰!”的擂门声,有人厉声喝道:“叫你开门就开门,你管大爷是做什么的!快点,快开门!”
丁蔚心下一惊,喃喃道:“看来黄绾已经叫那帮人挨个屋子搜查过来,若是从窗子跳下去逃走,必然会被人发现。不若.....”
人皮面具真是好东西,丁蔚挑了一张老头子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又粘上几缕白须。
他做完这些,那帮人已经到了隔壁。
丁蔚深吸了一口气,竟然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房门。
只见方才的麻脸汉子恰巧站在了隔壁门口,黄绾那窈窕的身影,就在这群人的后面。
丁蔚也不抬头,佝偻着身子,连声道:“大爷们让让路,老朽吃坏肚子,怕是得了疟疾,要赶快去瞧瞧大夫!”
他的语声嘶哑而苍老,活像个身染重病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地迎着那帮人走了过去。
那群大汉不但让开了路,而且还都贴着墙站,生怕被传染,麻脸大汉掩着嘴,道:“这么热的天染上疟疾,怕是活不久了。”
丁蔚沉住气,慢吞吞地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好不容易走过了黄绾身旁,刚进了院子。
他心下长呼一口气,哪知还没走出几步。
忽然,“呛啷!”一声,黄绾从一名大汉腰畔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一刀朝着丁蔚的头上砍下,道:“你想骗我?”
丁蔚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哪怕那柄刀马上就要把他的脑袋砍成两瓣,他还是慢吞吞地走着。
好在那柄刀在丁蔚的头顶半寸处生生地停住。
那些汉子们不禁嘀咕道:“这丫头真是疑心,连个糟老头子都不放过。”
丁蔚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装作眼花耳背的样子,一步步地走出了院子,走到了马厩。
此处已经离开了黄绾的视线,但是丁蔚还是不敢大意,他牵了“橘子皮”,轻轻地出了客栈大门,走到了大街上。
虽然冷汗已经打透了后背,不过丁蔚只是牵着马慢慢的在街上溜达,生怕有任何响动反而让黄绾疑心。
凤襄城里果然十分繁华,酒肆饭铺赌场妓院一应俱全。
只是大早上的,路上行人并不多。
丁蔚沿着长街一步步地往前走,后面没有听到追兵,他不禁暗暗得意,口中竟然哼起了小曲,心想,这秘境第一高手的高徒,已经被我连连骗了好几次,想起来黄绾生气的样子就好笑。
他摇摇头,嘴里喃喃道:“哈哈,我当真是聪明的很。”
忽然,一人在他身后冷冷笑道:“不错,你很聪明!只可惜太聪明了些!”
这娇冷美艳的语声,竟然是黄绾的声音。
丁蔚汗毛倒竖,虎躯一震,但他绝不敢转过头去,而是捂着肚子,颤巍巍道:“哎哟.....这一路怎么没有医馆,老朽.....老朽这把老骨头算是要扔在这了。”
黄绾冷冷道:“还在装蒜!也好,你真得要去瞧瞧大夫,不过我看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了!”
丁蔚定在原地,好像钉子一样,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不知如何是好。
黄绾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戴上面具,本姑娘便认不得你了?你聪明一时,怎么没想到你牵的马?”
丁蔚猛然转过身,大笑道:“好!很好!终是被你识破了。”说完,他瞧瞧“橘子皮”,又道:“百密一疏,只想着自己乔装打扮,倒是忘了你呢。”
黄绾道:“我方才砍下那一刀时,风声连聋子都能听得见。你若真是一个手无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