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蔚已经没有勇气再次下水,他甚至暗自庆幸,湖底沉船那怪人没有追上来,算是他的幸运!他精疲力竭,足足歇息了一个时辰,才垂头丧气地将船划回了天坑的边上。
此时早已过了正午,环湖靠近天坑的岸边,马伯和林七已经等了好半晌。他们不方便去那片神秘的湖面,但却早早来到了湖边等丁蔚。
丁蔚的船靠了岸,他跳下船,懵里懵懂地走向马伯和林七,以至于连船都忘记了泊。现在他想起湖底的情形,依然有些不寒而栗。林七见状,便奔至湖边去泊船,然后才走了回来。
当丁蔚瞧见马伯的脸时,也不禁呆了呆,因为马伯愁容满面,眉间的疙瘩,蹙着更紧。
他们座在一株树下面,马伯道:“丁公子,你的脸色煞白,你没事罢?”
丁蔚低着头,苦笑道:“你不晓得我在湖底瞧见了什么……”
马伯提起一些精神,哑然道:“你瞧见了什么?”
丁蔚想了想,道:“马伯,请你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
马伯的脸色本来就很严肃,此刻郑重地点了点头。于是,丁蔚将湖底的情形,说给他听。
丁蔚说完他的遭遇,却发现马伯脸色更加难看,他一言不发,只是瞧了瞧旁边的林七。
丁蔚瞧着两人的脸色,忽然道:“你们以为我……”
他的话音未落,马伯打断他道:“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去湖底了。”
丁蔚呆了呆,但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大声道:“难道你不相信?”说完,又瞧着林七,道:“你也不相信?”
林七没有说话,马伯叹了口气,缓缓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所说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虚幻的。你潜入湖底太久了……”
丁蔚当然十分生气,大声道:“这绝对不是幻觉,湖底有一艘新的沉船,船舱内还有人生活,那人拿着榔头袭击我!”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掀起衣服,指着身上红肿的地方,道:“你们瞧,这就是那人锤的!”
马伯道:“丁公子,你莫要动气。也许是因为你在湖底产生了幻象,所以乱碰乱撞,便将身上弄得伤痕累累。”
丁蔚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叫嚷道:“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碰见了一个生活在水底的怪人,他用榔头袭击了我!他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
马伯和林七都怔怔地瞧着他,那种目光令人十分不舒服,丁蔚叫道:“莫要将我当成疯子一样瞧着我!”
他的喊声很大,马伯和林七的身子都不约而同地震了震,丁蔚立时明白了,他们瞧他的眼神和瞧着马亚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的确已将他当做了疯子!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过了好半晌,马伯才道:“丁公子,我们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丁蔚忽然道:“对了!你带我去见马亚!我将我见到的事情,讲给他听,他一定也瞧见了那艘沉船和船里的怪人,所以才会变成疯子。”
马伯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恐怕很难办到了。”
丁蔚吃惊道:“为什么?”
马伯道:“并非我不让你去见他,而是……而是……”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额头上的皱纹好像也深了一些,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丁蔚瞧在眼中,不解道:“马亚他怎么了?”
马伯叹了口气,沉声道:“马亚疯了的事情,已经被族长知道了。今日你走后不久,族长便派人来带走了他,将他带去了天坑的下面……”
丁蔚以为马亚不治而亡了呢,原来不过是被自己的族人带走了,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族长是将马亚带去治病了呢!丁蔚虽然这么想,但是瞧着马伯哀痛的面色,好像又不是如此,于是不禁问道:“那你们的族长何时将马亚送回来?”
马伯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
林七听了半晌,才讪讪道:“丁公子,你莫要问了,被带至天坑底下的族人,从没有回来过的!”
丁蔚十分奇怪,刚想再问。马伯已经站了起来,道:“丁公子,多谢你去湖底查探。但是现在马亚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也许是神灵在惩罚我。”说话间,他摇着头,竟然径直走了……
丁蔚苦着脸,目送马伯离开,连勉强笑一笑都笑不出来,心想,天坑族的人真是迷信的很,哪里有神灵啊!
所幸,林七并没有走,他还在一旁。丁蔚心里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于是转头瞧着林七,道:“你不跟马伯一起走么?”
林七笑了笑,眉眼间也同样露出了凄然之色,想必他与马亚的关系十分要好,现在他的朋友被送到天坑底部,生死未卜,他的心中委实也不好受,他道:“短短几日,马伯失去了好几位至亲,所以你……”
丁蔚叹道:“我知道,明白!不过,我的朋友现在也同样没有下落……”
林七欲言又止,踌躇半晌,才道:“方才你说的是真的么?你当真在湖底见到了人?”
丁蔚撇了撇嘴,他已经不指望林七会相信他,道:“说了你们也不相信,那绝对不是幻象,有人生活在湖底!”
林七道:“生活在水中的只有鱼!人怎么能活在水中呢?”
丁蔚勉强笑道:“你没有亲眼瞧见,若是瞧见了,你便不会这么说了。”
林七沉吟半晌,忽然道:“丁公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丁蔚瞧着他,道:“怎么办?还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