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九,立冬,阳光灿烂。
紫冰阁会事堂。
初冬的寒风吹的窗棂纸呼呼作响,天气将冷未冷之际,房内的炉火还未生起。
吴致庸拎着一壶热茶进了屋。
静熙搓了搓双手,连忙拿着她和晓美的茶杯走了过去。
吴致庸一边倒茶,一边叮嘱道:“莫雪姑娘,你把茶杯放在桌上便好,这样倒茶,小心烫着!”
静熙叹道:“这个时节最不好过,屋里屋外一样的冷。有时候,外面更暖和,因为有阳光。赶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吴致庸站着给静熙倒了两杯茶,才走到桌前给丁蔚、罗纳尔和飞羽的杯中斟满茶。
静熙捧着茶杯暖手,道:“吴执事,我哥那边怎样了呀?”
姚莫寒已经去了成王府十七日,这当中他只回过紫冰阁一次,但是静熙和丁蔚几人每日都去和尚的那处民坊,因此他们兄妹俩并未见面。
吴致庸眉头紧锁,叹道:“唉!我也仅是匆匆见过姚掌事一回,平时都靠书信联络。”
丁蔚问道:“吴兄,听说世子得了怪病,长睡不醒了?”
吴致庸道:“不错!早间宫里传来消息,世子已经睡了二天三夜!”
罗纳尔奇道:“这个当口,他倒是睡得香.......”
吴致庸苦笑一声,道:“罗公子说笑了,据张公公的人说,世子或许是中毒,且是一种奇怪的毒药。”
这些日子,丁蔚他们除了去和尚那里学艺之外,也在密切关注着京城局势的发展。他们都清楚,如今司徒骜一方已经占了上风。
丁蔚道:“其实谁都明白,这是司徒骜和常煦一班人使的卑鄙伎俩,少了世子这个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对司徒骜是最有利的。”
吴致庸点头道:“丁公子说的对,骜王一方早有谋划。世子长睡不醒,而他身边的一名伺候丫鬟,却离奇失踪了。这名丫鬟怕是骜王那边安插进去的。”
丁蔚道:“哦?皇宫守卫森严,一名丫鬟哪里能随意出出进进,莫不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吧。”
吴致庸沉吟道:“嗯......昨日咱们紫冰阁在宫外的眼线,有见过那名丫鬟出宫。后来那名丫鬟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罗纳尔道:“接去哪里了?”
吴致庸道:“出了筑安城,往东南方去了。”
静熙道:“不管这个丫鬟是死是活,总是一个人证,万一她还活着,那不就有望找出背后主谋吗?”
吴致庸点头道;“不错!姚掌事派人一直在盯着,却无从下手。”
静熙皱眉道:“为什么?”
吴致庸叹了口气,道:“因为有几名高手护送那辆马车。”
静熙道:“哦?是谁?”
吴致庸又道:“他们是骜王府的门客,一人唤作胡白衣,一人唤作郝相与,武功高强,心狠手辣。还有一名擅使毒药的俪姬。”
罗纳尔一撇嘴,叹道:“那如何是好?”
吴致庸道:“姚掌事或许会去亲自追查。”
静熙吃了一惊,虽然她知道姚莫寒身手亦是不差,可她心里还是十分忧虑,喃喃道:“莫寒哥该不会有事吧.....”
晓美轻轻地拍了拍静熙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放心吧。”静熙轻叹道:“唉....”,怔在那里发呆。
吴致庸起身对众人道:“诸位自便,近日成王这厢的压力愈来愈大。咱们紫冰阁的责任更加重大,我也要去成王府帮忙。”
丁蔚暗忖,看来司徒骜一方的势力已经开始逐渐对成王一派下手了。丁蔚道:“吴兄,小心些!”
吴致庸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接着又正色道:“再过几日,先皇将会大殓,之后会由宫里的王公公宣读‘遗诏’。”
丁蔚皱眉道:“遗诏公布之后,大局既定!这几日便是司徒骜和成王两派争夺最为关键的所在。”
吴致庸神色肃穆,长叹了口气才沉吟道:“如今成王殿下尚未与骜王撕破脸皮,怕便怕‘遗诏’也会出问题!唉.......”
丁蔚疑惑,道:“哦?遗诏会出什么问题?”
吴致庸低声道:“‘遗诏’存于太庙之内,近些时日,太庙上上下下的人等,早已全都换为骜王那边的人马了。除了太庙令朱大人,老太令刚正不阿,是个硬骨头,忠于先皇,誓死要等先皇的遗诏公布之后,他才会辞官。”
丁蔚众人一听,心里都打起鼓来,世子已经废了,若是这遗诏也被动了手脚,那司徒骜最终将会大权在握。一般做了天子的皇帝,继位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排除异己,大开杀戮,以儆效尤。有时候,新皇不但杀政敌,连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功臣,也一样照杀不误,怕的是功高震主。
丁蔚感到目下京城局势到了极为重要的时刻,若是成王不能登上皇位,那么成王一派的力量势必会遭受沉重的打击。大理寺紫冰阁当是首当其冲的对象,因为紫冰阁受先皇和成王庇护,查案享有特权,皇族和京城官员的底子比谁都摸得透。紫冰阁一旦失势,还不成了众矢之的?先除之而后快!更何况,这将会直接威胁到丁蔚众人的安全,他们几个没来多久的临时小捕快,能有好果子吃?
“唉!”吴致庸又长叹一声,喃喃道:“只好看成王殿下的气运了......”,说罢,吴致庸辞别众人,匆匆离去。
吴致庸的一番话,让丁蔚众人一时没了兴致,他们座在那里冥思苦想,思考对策。
罗纳尔吸了一口凉气,一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