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朔小院自是坐不下,只是置了几桌,给主事的用,院子外另外露天摆了十几桌。
此刻孩童在席间嬉玩耍闹,家中狗稚亦在人群中穿梭觅食,姜朔视之,恍若昨日时光未变。
待酒菜上齐后,大伙儿起哄,让姜朔说两句,姜朔拗不过,只得站起身来,说道:
“我尚在襁褓就随着老头子来了这里,虽是外来人,可大家可一点也没排斥我们爷俩。夏日里热了,大娘们总拿些浸过井水的冰凉瓜果来给我们解暑;冬日里冻得不行,大伯大哥们就到山后打几只山跳,将皮毛剥下,让婶子们缝成袄子送来,可暖着哩!……往事一幕幕就像依然是昨日,可老头子已经不在了,要是他在,知我拿了第一,不知该多乐呵呢,大家就把这第一当做自个的,一起高兴高兴。”
姜朔说完,妇人们眼眶红了:
“这孩子竟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今天风儿真大,眼睛都进沙子了。”
……
席间,姜朔道每一桌敬了酒,酒过半旬,一些微醺的汉子敞着胸膛,大声冲姜朔喊道:
“来年姜娃子讨媳妇了,咱也这么喝!”
众人都笑。
姜朔此刻红着脸,不知是醉了还是不好意思。
……
酒席吃了一日,夜间散了后,姜朔独自提着酒坛子到后山瞎老人坟前倾诉着这段日子的事情,然后咕咕喝酒,伏在石碑上,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