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殿是皇子们的住所,现在只有三位皇子住在这里,九殿下是最年长的那位。刘嬷嬷带她们走到了偏殿,那里有侍卫把守,刘嬷嬷等来了侍卫长,说明了情况,侍卫才开门放她们进去。
进了偏殿,刘嬷嬷才想起来问她们的名字,让她们放下包袱,随她见过主子去。九皇子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听到她们进门的声音便皱了眉,见她们行礼,只撇了一眼,冷言道:“出去!”
刘嬷嬷叹了口气,领了她们出来,吩咐她们收拾东西,便进去伺候九皇子,一直听刘嬷嬷在劝,没听得九皇子的声音。不过,瑞雪和婉儿总算听出了些事情。九皇子的生母因犯错被打入冷宫,而九皇子着急维护生母,冲撞了皇上,被罚去守皇陵,明日出发,本该是九皇子一人前往,兰妃娘娘求了皇上,才恩准刘嬷嬷和两个宫女同行,而先前伺候九皇子的宫女姐姐与一件重要的事情有关,还被关押着,不能前去,便找了她们。刘嬷嬷因腿脚不便,一直在馨兰殿养着,才没被叫去问话。
大年初三清早,便有侍卫前来“请人”,她们才搬出了一箱行李,见里头还有五个,侍卫长向九皇子行了礼,说:“皇后娘娘吩咐,九殿下前去守陵,除了衣服等必须品,其余一律不得带出宫,出宫时会派公公检查物品。再者,此次前往皇陵,只派了一辆马车,行李多了只怕带不走。”
刘嬷嬷在宫里待久了,自然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下了,让瑞雪和婉儿将那一个箱子搬进屋,从新整理了一番,舍弃了好些东西才缩减成了两个箱子。好不容易将箱子抬到了宫门口,便看到了侍卫长说的那位公公,他嘴上说得罪了,做起来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样子。刘嬷嬷听懂了侍卫长的提醒,行李方面自然没什么问题。
出了宫,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马车,虽知道了只有一辆,却没想到是那么小的一辆!比瑞雪进宫是坐的马车还要小上许多。皇陵在东北,有二十天左右的路程,这天寒地冻的,两个小丫头必然也要坐着马车走,否者,定是跟不住的,可马车坐了四个人,根本就放不下两个大箱子,刘嬷嬷一下子犯了难。
“把她们留在宫里吧,带着也是累赘!”九皇子发了话。
“殿下,不可,奴婢腿脚不便,定然伺候不周,少不得人。”
“那就再精简一箱行李。”自九殿下记事起,便是刘嬷嬷照顾着,算得上半个母亲,她的话,九皇子基本会听着。
“这,这行李已经够少了,若再少,只怕……”
护送的将领见我们一行人迟迟不上车,便前来询问,得知情况,便找了两位士兵,将一箱行李搬到了车顶,用绳子固定,另一箱行李塞进了马车,行了礼,说:“只能委屈殿下挤挤了,请速速上车,已耽搁了不少时辰,再不出发,恐晚上到不了驿站。”
九皇子点头,率先坐了进去,瑞雪扶了刘嬷嬷上车,温婉儿上车,坐在了箱子上,箱子有些高,背都挺不直,瑞雪坐在了九殿下的脚边,把自己抱成团才能把脚缩在马车里面。瑞雪想说自己可以骑马,一来天太冷,二来,如意是会骑马的,真正的瑞雪不会。
终是受不了这般拥挤,只要天气晴朗,瑞雪和婉儿轮流到外边,在车夫边上坐一段时间。瑞雪戴上了白色的兔毛围巾,看着路旁的风景,感觉新鲜有趣,若不是冷得厉害,真想一直待在外头。
行了十天的路,瑞雪和婉儿便有了些伤寒的症状。她们都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的冷,宫装虽是冬天的,在京城穿着尚可,再往北就显得有些薄了。此时,刘嬷嬷才发现,两个丫头带的衣物根本不够,再不敢让她们在外头吹风,四个人只能在马车里头挤着,待到了驿站,让她们煮一大锅姜汤喝。
第十一天,一上午的雨夹雪,让婉儿的病情恶化,发了烧,人也糊涂起来。偏偏今天的路中间没有小镇或者村落,雪路难走,天黑得又早,等到驿站,已经黄昏了。瑞雪跑遍了小镇,才找到一家开着的药铺,抓了给几副药。熬完药让婉儿喝下,已是深夜。
第十二天,天蒙蒙亮便开始赶路,断没有因为一个宫女耽搁行程的道理,要不是刘嬷嬷劝着,九皇子就把温婉儿丢在驿站了。好在,温婉儿的烧退了些。温婉儿坐在车底上迷迷糊糊,项瑞雪也已顾不得礼仪形象,直接趴在箱子上。中午,为赶时间,大家只稍作休息,吃些干粮,瑞雪也没时间给婉儿煎药。好好的元宵佳节,只晚间在驿站吃了碗汤圆便算是过了。
等到第十五天的时候,温婉儿还断断续续发着低烧,刘嬷嬷和九皇子也够感染了风寒,更糟糕的是,九皇子还发起了烧。同在一辆不通风的马车内,必然是一人得病,众人“共享”,不得已,在最近的小镇上休整一天。这天,刘嬷嬷带瑞雪出门,买了药,买了三两上等人参,给瑞雪和婉儿各买了一条棉大衣,一顶棉冒,一双棉鞋,还买了两条毯子。最后,刘嬷嬷去了一间银号,却苦着脸出来,随即去了间当铺,出门的时候还骂着老板不识货,心情明显很糟。
刘嬷嬷本想再歇一天,后日出发,耐不住护送的将领再三催促,说是此次行程已经很慢,再耽搁下去,怕上头怪罪,恳求九皇子启程上路。九皇子退了烧,精神好了些,想着,只剩下一小半的路,再熬几天,到了皇陵再好好休息不迟。
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