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见张恒修为远胜自己,那柄麻布包裹的玉剑更是罕见的利器,实不愿再与他动手。但想到主人的严酷刑罚,咬了咬牙,还是纵身直上,双手翻转,一只骷髅头出现在他身前,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而前移,总跟他保持二尺距离。
他左掌在骷髅头上一拍,骷髅口中喷出一阵黑雾,雾中斑点纷飞,是一些细小毒虫。
张恒不认得他这门武技,只听那女子叫道:“这是阴祟死灵术,别沾着!”不敢怠慢,一掌拍出,云气涌动,将黑雾隔在身前数尺之处。
灰袍人双掌在骷髅头上接连拍击,骷髅的七窍之中不断有绿气、毒虫、涌出,却不能侵入云气分毫。灰袍人只觉他一掌重似一掌,那云气越积越厚,竟如实体一般涌向自己,大感诧异。
这是“烟横云涛涌”中“峰峦叠嶂”手法,从帝会山正气堂顶眺望,可谓千山重叠。帝会派的一名前辈心生感悟,将掌风随峰峦之势运转,也能逐渐增大,绵延无尽。
在云气的强压之下,骷髅喷出的种种怪异气体、光芒都被逼了回去,张恒继续催运真气,要把云气逼入骷髅的七窍。
他听杜云山讲过这门阴毒武技的诀窍是用自身真元包裹体内毒质,分出体外,在掌力的催动之下散毒伤人。自身掌力再加上意念驱动真元之力,比寻常的剧毒武技劲力更甚。只是真元出体之后的幻化形象各有不同,若非女子点出,张恒无法识出。
此技虽然威力不小,但真元离体,是十分凶险之举,只要外来真气侵入其中,轻则破功瘫痪,重则立时毙命。
灰袍人眼看剧毒真气抵挡不住对方云气,云气侵入,便是自己丧命之时,冷汗涔涔而下,又是失落又是恐惧,抵抗之力渐弱,索性求个早死,免得受尽心理上的折磨。
那云气到了七窍入口,却是微微一收,并不侵入。只听得张恒说道:“阁下所修尽是邪道武技,本该废掉你全部功力,但此番在下出手,实有几分私心在内。只要阁下答应立即离开,在下这便撤功,如何?”
灰袍人陡见生机,如死刑犯得遇大赦,只求不死便是,还管他什么任务是否完成,赶忙点头应允。张恒双掌一收,跟着袍袖一拂,云气尽散。
灰袍人双掌虚托骷髅,将其纳入体内,只觉四肢百骸再无半分力气,看了张恒一眼,转身要走。猛见寒光一闪,下意识挥钩挡架,“当!”一声响,却是那女子出手。她眼波流转,望着灰袍人笑道:“这位公子答应饶你,我可不饶你!”
灰袍人真气耗的将尽,这一交手,腾腾腾倒退三步,跃到张恒身后,失声道:“这怎么说?”
张恒叹口气,对那女子道:“在下已然应了饶他性命,便放他走吧!”冲灰袍人摆了摆手。
女子望着三人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道:“你倒是做了人情。”
张恒道:“在下的小师侄现在何处,姑娘肯说吗?”
女子把头扭向一侧,道:“还是不肯。”
张恒皱眉道:“却又为何?”
女子道:“你放了那三人离开,他们回去报信,或是他们,或是另一些高手仍会找上我,我孤身一人打不过他们,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张恒道:“君子言而有信,姑娘想要在下追杀他们,那是不能的。”见女子揣手而立,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叹道:“姑娘不说,在下有言在先,绝不强迫,这便告辞。”说着转身要走。
那女子却叫住他,道:“别忙。我有个法子,你护送我到甘州大苍原,那里有我的几位朋友,自能保我安全,届时我将小丫头的下落告诉你,怎么样?”
张恒想了想,道:“你先把师侄的下落告诉在下,在下将师侄送回山去,立刻便护送姑娘到甘州。”芊芊不是死物,等护送她到了大苍原,恐怕这活泼的小女孩早不知身在何处了。
女子道:“嗯,那好。不过我提醒你,一路上对付我的人都是了不得的高手,你可要想好,若是中途反悔,可就来不及啦。”
张恒心想:“西域实力较强的世家被嗜血教灭的灭,降的降,剩下的世家微不足道,不足挂怀。”傲然道:“帝会派弟子应允了你,便是水里火里,也决不反悔。”
女子点头道:“如此说来,我把小丫头的下落告诉你,你护送我到大苍原,这是决无反悔的了,是吗?”大眼睛眨了几眨,充满狡黠的光芒。
张恒郑而重之的点头。
女子咯咯笑道:“她现在回到帝会山啦。”
张恒大吃一惊:“什么!?”原来芊芊气众人不理她,在皖州偏僻之处躲了起来,有心让众人着急。躲了三日,第四日便要赶回帝会山。这女子恰好在途中遇到过芊芊,跟她聊了几句,知道了她的行踪。
她后来在客栈中听到张恒和顾亭、舒城的谈话,得知他们正是寻找那小丫头的,当时却不告诉他们。再后来她和张恒在破庙相遇,见张恒修为不低,便设计要张恒护送她。
张恒中她算计,心中不快,但既已应允,也是无法可施。待他接到帝会派的飞鸽传书,得知芊芊确实回了正气堂,又是一阵欣慰。
“在下张恒,不知姑娘芳名?”
“哦!”女子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玉公子,瞧着你这白衣玉剑和俊秀的小白脸,早该想到啦。我叫萧晏晏。”
二人离了破庙,各自骑乘坐骑。张恒有意放慢梨花鹄的速度,与萧晏晏同行。见萧晏晏欲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