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赔笑道:“公子爷说笑了,这小店中来的都是客,小人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贵客呀!公子爷,出门在外,不妨给别人行个方便。”
桓温突然瞪眼喝道:“公子让你把人撵出去,怎么,怕我们掏不出钱来包下客栈!?”
伙计忙赔礼道:“大爷息怒,小人万万不敢。这跟钱没关系,这些客官来到此处,是瞧得起小店,小人将他们请出去,以后小店就断了活路啦。”
桓温冷冷道:“以后的事老子管不着,眼下老子让你把人都撵出去,老子给你双倍的价钱。”
饶是伙计久经世故,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急的不知所措。忽然旁边桌上一名大汉冷冷道:“小二,你有那个本事将咱们都撵出去么?”
小二笑道:“这位爷说笑了,小人是什么东西,哪有那个本事?”虽然是笑,神色比哭还难看。
那大汉道:“你既然没那个本事,便该干嘛干嘛去,人家有那个本事,让人家亲自动手便是。”一言甫毕,一道人影晃到大汉身旁,大汉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碰”一声,被人一掌击出,撞在了墙壁上。
这一掌之力极强,大汉被撞得口喷鲜血,墙皮也扑簌簌掉落。出手之人正是桓温。
店中众人见此人如此凶蛮,不约而同的站起,纷纷喝道:“哪来的野狗,竟胡乱咬人!”“大伙一块上,将他剁了!”“老子纵横江湖多年,可没见过这般霸道的!”
人声鼎沸,几乎要将旅馆的顶棚掀起来,忽然一阵啸声发出,在大堂中不住回荡。声音中夹杂着风雷之音,闻者纷纷变色,修为低的脸色苍白,呕吐不止。
黄袍人赶忙掏出希声草,夹到舒儿耳上,舒儿便听不到桓温发出的“巨灵怒啸”了。
海潮般的啸声中,忽听得一声断喝:“魔教妖人,还不束手!”寒光闪动,一名白发人和一名短衫年轻人手持长剑,双双抢出,分刺桓温的小腹和咽喉。
桓温双掌运起“破碎五雷手”,两只掌心间各出现一点雷光,大喝一声,双掌迎向两柄长剑,掌心与剑尖相交,但见一阵雷光四散开来,整个大堂为之一亮。
雷光顺着长剑传递,二人均感手臂泛麻,他们猛一运气,长剑向前刺出一寸,透入桓温的手掌。
桓温倒退一步,那二人也不追击,一个长剑斜上,一个斜斜指地。桓温盯着二人打量一会儿,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头神剑薛晓峰、黄泉剑钱穆。”
那白发人一张脸光滑平整,没半分皱纹,乃是少白头。他和另一个黄泉剑钱穆都是七杀门司剑圣使柳仁辅的手下,二人在剑术上的造诣均是不凡,十五年前的正邪会战,二人也都参与过,因而桓温认识他俩。
薛晓峰喝道:“你是魔教长老桓温!好贼人,咱们五宗正愁找不着你们,你们却来到中原之地!”
桓温仰头望着窗外,淡淡道:“嗜血教早晚要称雄天下,尔等五宗,沽名钓誉,还敢在此大言不惭。老子便在此,你们,不服的出来,手底下见真章。”
店中不会武功和修为较浅的人都被“巨灵怒啸”震晕,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剩下的几人武道境界都在圣位之上,也都是见多识广的江湖客,听得桓温自称嗜血教中人,心想此人是魔教长老,实力也不凡,跟他动上了手,可就是跟嗜血教结下了梁子,以后嗜血教寻仇,自己可万万抵挡不住。一念及此,大多数人没有上前,只有两名年轻刀客走到七杀门二人身旁,拔刀向着桓温。
桓温冷笑道:“好极,日后嗜血教和五宗还要有一场大战,老子先宰了你们四条小狗,算是好戏开场前的一同锣鼓。”
黄泉剑钱穆冷冷道:“你废话太多!”左足踏出,丁字步站定,剑光一闪,削向丈余之外桓温的足踝。
桓温见此处桌椅甚多,打起来多有不便,倒纵跃起,后背撞开窗户,落在旅馆之外。七杀门二人和两名年轻刀客追出。
黄袍人目光扫视站着的数人,淡淡道:“把这群死猪拖的远远地,你们也滚开吧。”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在江湖上都有些名望,对嗜血教妖人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若传了出去,未免招人耻笑,因此迟迟没人动弹。
黄袍人哼了一声,又道:“少爷说的话你们听不到么?再不照做,将你们的狗头砍下来。”
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走上前来,忍气道:“小子,现在那瘦高个被七杀门两名大侠缠上了,你再加上这小丫头,难道能挡得住咱们围攻?”
黄袍人“刷”一声,缓缓抽出了腰间长刀,那老者一怔,后退两步。
黄袍人浑没将他放在眼中,长刀在手中转了几个圈子,淡淡道:“你们若是不服,可以试上一试。”见众人神色犹豫,都不敢动,喝道:“若不敢试,就赶紧滚!”
老者双眉一耸,便要发作,随即忍住火气,哑声道:“朋友,老朽跟嗜血教有些交情,瞧在嗜血教百胜堂杨堂主的份上,这次老朽暂且退让一步....”
“住口!”黄袍人打断他话头,冷冷道:“杨湖杨大头算什么东西,你又算的什么东西了。快些滚出去!”
老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花白胡须剧烈颤抖,隔了半晌,咽下一口唾沫,垂头丧气往外走去。
众人大都知道这老者绰号“仙鹤神拳”,乃是苏州伏虎会的长老,在江湖上大有名望,修为也不俗,见他都离开了,再也不敢跟黄袍人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