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伸出,捉住她的衣襟,将她提在半空,芊芊往回望去,见捉住自己的正是师叔张恒,奇怪的望着他。
张恒从乾坤袋中取出几件有厚有薄的棉衣,套在了芊芊的身上,他和陆小远修为较深,不惧严寒,但芊芊年幼体弱,虽然从母亲那里学过身法和剑术,却也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
芊芊好容易等张恒给自己穿好了棉衣,落在雪地上,立刻抓起一把白雪,扬到空中,跟着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发泄着心中的激动和欣喜。
陆小远见她被数层棉衣包裹,如同一只皮球在雪地上弹来弹去,大感有趣,忍不住在芊芊后背推了一把,芊芊往前一倒,“哎呦”一声,骨碌碌滚出一丈远。
芊芊站起身来,使劲甩了甩脸上的白雪,回头看去,见陆小远兀自大笑,叫道:“你这个大坏蛋,本女侠跟你拼啦!”说着颠颠的迈动步子,向陆小远冲去。她身体笨重,冲势不大,撞在陆小远身上,陆小远丝毫未动,她却仰天摔倒,余势未衰,咕噜噜翻了两个跟头。
陆小远笑的更加得意,突然脸上微微一疼,一股凉意传遍脸颊,却是芊芊拿雪球丢他。他当下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还击。
张恒见二人叫喊着打打闹闹,微微摇头,似乎在说陆小远太不稳重。忽然一阵风声响起,他一转头,一颗雪球擦微脸飞过,回头一看,正是陆小远偷袭。
陆小远笑道:“小白,你自己站在一旁,多无趣啊。”
张恒皱眉道:“你叫我什么?”
陆小远道:“你瞧你,生了一张小白脸,还穿着白色衣服,你的剑也是洁白的,对了,还有那头大白鸟,当然叫你小白了。你要是把头发遮起来,在这里雪地里,便是火眼金睛也瞧不见。”
芊芊格格大笑。
张恒正色道:“陆师弟,咱们既为同道,便该相互尊重,岂能如此乱开玩笑?”
陆小远道:“我又没不尊重你,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啊。”
张恒道:“总之咱们应该端庄严谨,不能随便嬉戏,更不能给我乱起名字。”
陆小远撒起赖来,笑道:“我就是喜欢叫你小白,你能把我怎样?咱们既然是同道,你便不能跟我动手。”
张恒一怔,无言以对。在帝会派中,周泉和门下弟子都是中年青年,性子成熟,而徐皓白门下都是他的晚辈,见这位师叔一丝不苟,也就不敢随意冒犯,至于杜云山门下弟子,都知师父对大师兄寄予厚望,若逗弄于他,定会惹得师父发怒,因此张恒从小到大,相处的人都是彬彬有礼,言行规矩。
他闯荡江湖时,遇见胡搅蛮缠的人,转身便走,倒也无妨,但此刻与陆小远同行,真是拿他没法子了。
这雪山群连绵千里,土著居民群居生活,形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部落,三人在山中行了不久,到太阳落山时,找到一处部落。部落的房屋建筑风格与中原乡村差不多少,只是墙壁很厚,且较为矮小。
此处与帝国相通,居民也经常到冀州买卖交换,尚属开化之地。
三人来到一座民居前,大门敞开,只见一名中年汉子坐在院中,正在给一头野鹿剥皮,张恒轻轻叩了两下门,那汉子抬头,打量三人一会儿,道:“你们有什么事?”
张恒将来意说了,那汉子爽快的答道:“住宿可以,只是我家只有一座火炕,你们要在外屋打地铺。”
张恒点头答应,三人刚一进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外面天寒地冻,屋中炉子生的却旺,温暖如春。
芊芊叫道:“好暖和呀。”说着往炉子处走了两步,更加温暖,当下脱去了身上的几件棉衣,在屋里走来走去,墙壁上挂的兽皮衣服、桌上摆的野兽头骨装饰、宽大的火炕,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东西,左瞧右瞧,不亦乐乎。
这户人家是一对夫妇,二人年近四十,却没子嗣,见芊芊天真可爱,对她很是喜欢,拿出肉干果脯给她吃。
吃过晚饭,外面万籁俱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这里的人休息时间很早,妇人取出一张大大的毛毡铺在地上,又将三张床单铺在毛毡上,摆下棉被和枕头,供三人休息。
三人整理好各自的床铺,躺下便睡。他们一整日奔波劳碌,都疲惫倦怠,不一会儿便睡的沉了。
到得清晨,张恒醒来时,只见一旁被窝里的芊芊脸色通红,额头上汗水直流,他大吃一惊,伸手往芊芊额上摸去,仿佛摸到了一块火炭,十分烫手,便知芊芊日间和陆小远打闹,进屋后流着汗脱去棉衣,冷热乍交,受了风寒。
这时陆小远也已醒来,见芊芊神色痛苦,当下去拧了块湿毛巾,盖在芊芊额头上降温。
此处交通不甚便利,居民家中都存有药物,夫妇拿出治疗风寒的草药,煎熬后给芊芊服下,不料芊芊的病势十分凶猛,喝过了药竟不见一丝好转。
张恒问道:“这附近可有医生和药铺?”
那妇人道:“由此往正东一百八十里,有一座黑熊镇,镇上倒是有一位神医,不过路程遥远,再加上地势崎岖,就算有坐骑,也得大半天才能到达。”
张恒有飞行迅捷的梨花鹄,路程对他而言不是问题,当下抱起芊芊,向夫妇告辞,又掏出十两银子送给夫妇作为答谢。
二人上了梨花鹄,张恒不敢怠慢,急催梨花鹄向正东飞行。梨花鹄乃是羽化破体后的灵兽,颇通人性,见张恒怀中的芊芊神情委顿,张恒和陆小远神色焦急,急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