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无暇思考手法的事,他们一见到青华,多年前的往事便涌入脑海,一时间有人恨得咬牙切齿,有人感慨万千,有人欣喜万分。
紫华真人暗暗叫苦。五宗要审判处决陆小远,他就怕青华生事,便让大道阁四老监视天柱峰一支,严禁青华师徒离开天柱峰,岂知还是没看住。
陆小远睁开双眼,见到青华,不由得百感交集,叫道:“师...师....”忽然想到自己不再是圣琅派弟子,与青华的师徒名分也算尽了,心下大恸。
青华蹲下,淡淡一笑,道:“怎么叫了一半便住口了?”
陆小远哽咽道:“我已不是圣琅派弟子,还是不要连累你为好。”
青华叹一口气,伸手轻抚他脑袋,道:“你是不是圣琅派门人,那不重要,只消你愿意,你我师徒名分永远不变。”他这么说,自是铁了心要助陆小远而与五宗为敌了。
陆小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叫道:“师父!”抱住青华,大哭起来。他多日来所受的委屈和冤枉,这时一并发泄了出来。
紫华真人再也不能不闻不问,站起身来,喝道:“师弟,陆小远所作所为,与我正道宗旨背道而驰,你还要袒护他么?”
青华道:“他叫了我两年师父,我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抛弃他。”话音中充满苦涩之意。
心澈怒道:“青华,当年你恣意妄为,五宗同道对你怨气冲天,若非你师父正阳真人求情,你哪能保得住小命?如今为了这小子再跟五宗作对,当心顷刻间万劫不复!”
青华淡淡道:“自从十五年前正邪会战之后,我人虽活着,心已死去,便是千刀万剐,又有什么好怕的?”
杜云山沉声道:“青华,这小子害死风雅阁不少弟子,毁坏七杀门令牌,尤为严重的是,心悟大师也为他所害,如此罪恶滔天,你要保他,未免是非不分了,快收手吧。”说到最后,言语间尽是敦敦劝善之意。
青华道:“多谢杜先生提醒。”问陆小远道:“离山半年,你怎么犯下这么多过错?”
陆小远心情尚未平复,抽噎着说道:“师父,风雅阁的人是修罗鬼常雕杀的,我看风雅阁弟子以多欺少,就帮了修罗鬼,岂知他动手就杀人,我想拦他,已经拦不住了。”
风雅阁那姓孙的女弟子大声道:“还有我楚师哥,他经脉受创,是你亲手打的吧?”
一提此事,陆小远心中悲痛之意更重,道:“楚离是个卑鄙小人,素华师叔却将凝思师姐许配给他,我将他打成废人,凝思师姐就不能嫁他了。”
素华真人闻言,怒气陡生,她站起身来,正要说话,紫华忙伸手拉住她袍袖,使了个眼色,素华真人平复了一下怒气,重新坐下。
青华又问道:“七杀门的掌门玉牌,你是哪里得来的?”
陆小远道:“是论武大会的时候黎掌门给我的。”他中了屠鬼一刀之后,先是昏迷不醒,而后和青华赶赴佛觉寺求取金蝉秘籍,回山后很快离开圣琅派,这件事也就没来得及说。
青华抬头望向黎沅芷,微笑道:“黎掌门对我徒弟如此厚爱,青华在此谢过。”
黎沅芷自青华现身,一双美目盯着青华便没离开过,她回想着昔年和青华经历的种种往事,又是甜蜜又是苦涩,青华向她道谢,她竟是恍若未闻。
南宫思文看看黎沅芷,又看看青华,哼了一声。
青华道:“那你干么要将掌门玉牌毁掉呢?”
陆小远道:“纳兰姑娘中了苍龙三丑的暗算,南宫修齐和他门下弟子却见死不救,我拿出掌门令牌,要他们出手,他仍然不理,我这才毁掉掌门令牌的。”
他这话只是对青华一人而说,但五宗之中的修为深湛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纳兰姑娘多半是纳兰黛了,心想锄强扶弱,乃是正道武人应该做的,何况受害者是五宗同道,何必还要用掌门玉牌来命令?
黎沅芷瞥了南宫思文一眼,并未说话。昨日,南宫思文将陆小远毁坏玉牌之事告诉过她,她当时便觉得陆小远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事,其中别有内情,只是南宫修齐及其弟子不在,无法详查,因此不让南宫思文提这件事。
南宫思文察觉到掌门人目光中的责怪之意甚重,又见另外四宗众人投来的目光也充满了不以为然之意,有些尴尬,面皮发红,喃喃道:“这小子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淳于信道:“陆小远,这么说来,黛儿被苍龙三丑暗算,是你救了她?”
陆小远道:“是。”至于其过程之凶险、纳兰黛毫不感恩的事,他也不愿再提了。
这一来,风雅阁众人对陆小远的怨恨之意稍减。
心澈大声道:“小贼,你勾结魔教妖人,折磨心悟师兄,盗取金蝉神功之后将他害死,这件事总是无可抵赖的吧?”
青华微微皱眉,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陆小远。若是无意害死五宗的寻常弟子,尚且有法调解,但勾结魔道,害死佛觉寺一名天位高手,这决计无法调解,佛觉寺不因此来寻圣琅派的茬,就算他宽宏大量了。
陆小远叫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照心悟的遗书来说,五个月前,我在苍龙山脉之中,一个月前,我在极北寒荒。”
心澈道:“证据呢?有谁能证明你在苍龙山脉和极北寒荒?”
陆小远心想自己在苍龙山脉之巅闭关修炼的一个月,只有那神秘人物可以证明,而芊芊年幼,说话不足取信,则极北寒荒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