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昇拿起茶杯喝一口茶,道:“不错。”
陆小远问道:“如果没有通过测验,将军要怎样发落?”
魏文昇道:“没通过的,便是靠贿赂进入招贤馆的,崔季罪该万死,他们也免不了断头台上的一刀。”
陆小远道:“他们从天下各地赶赴晋州,若杀掉他们,岂不是冷了天下英雄的心?还请将军三思。”
杯盖与茶杯不断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魏文昇突然笑道:“袁少侠,你跟王九九是怎么认识的?”
陆小远大吃一惊,怔怔的望着魏文昇。原来他早已将王九九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王九九自以为凭着关系偷偷溜了出来,其实是这晋州大将军授意部下放他出来的。
魏文昇笑道:“少侠不必惊慌,我知道少侠不是为了钱,而是出于对那些武者的怜悯,才来劝说魏某的。”
陆小远把他和王九九认识的经过如实说了,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只礼盒,道:“玉石礼盒是王兄托在下交给魏将军的,金线礼盒是他给在下的酬劳。”
魏文昇能将招贤馆的数十人监视的滴水不漏,自己进入旷天城后,恐怕就没有隐私了,陆小远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道:“王兄的行贿之举虽然不妥,但在下对魏将军的措施确实不敢苟同。”
魏文昇道:“王九九仅送来钱财,就没有别的表示么?”
陆小远心道:“别的表示?难道你还想要女人?”说道:“他说魏将军如肯放他一马,他定会铭记大恩,惟魏将军之命是从。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魏文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这两件礼盒都归袁少侠了,王九九么,我自会放他一马。”
这一举动又令陆小远大吃一惊,魏文昇笑道:“我跟崔季那蠢货不同,他要的是钱,我要的是那群武者的服从。乱世之中,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实力自卫,就算敛到一座金山,敌人杀到,不也立刻化为泡影么?”
陆小远道:“你放他一马,消息传出,整个招贤馆的人为了活命,就都投到魏将军麾下了。不过管理这么多人,倒不如管着崔季一人方便。”
魏文昇道:“我会另选招贤馆主事。崔季和穆龙是廖高峰一派,廖高峰虽死,他们这些人却不屈服于我,那便是我的敌人了。”
陆小远心想:“原来你收拾崔季,并非为了清正廉明,只是出于派系相争的目的。”
魏文昇微微一笑,道:“招贤馆的武者投在我麾下,保不齐有阳奉阴违的,对于这种人,我向来毫不手软,一定让他尝尽酷刑,再送他归西。”
陆小远望着他冷酷的微笑,心想:“他这是在敲山震虎的警告我。”跟魏文昇告辞,返回旅店。
踏进旅店店门,陆小远不经意间向二楼瞥了一眼,恰好跟两人目光相遇,那两人看见陆小远,神色显得慌乱,叫道:“老爷,时间到了,别耽误了生意。”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名老者从陆小远的房间钻出,神色慌张,正是那黄河镇的钱员外。
见三人要绕路逃跑,陆小远喝道:“站住!”轻轻一跃,落在三人面前,双手伸出,抓住两名手下,将他们扔到一楼。
“碰碰”声响,二人落地,摔得七荤八素,虽然他们是习武之人,一时间也疼的动弹不得。
钱员外望见陆小远逼视过来的目光,心下害怕,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陆小远步步进逼,他步步后退,退回了陆小远房间。
只见贺雨晴被绑在桌上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了抹布,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两道泪痕在脸上划过。
陆小远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冷冷的道:“是你干的?”
钱员外深知他的厉害,颤声道:“少侠饶命,我是来住店的,看见贺姑娘,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我”
陆小远冷笑一声,道:“先是买通旅店的人,不让他们声张,然后让手下绑住贺姑娘,用的还是牛筋绳,你们约好暗号,你再对她施暴,这会是临时起意?”
钱员外又退两步,挨到窗台边,连声求饶:“我该死,我该死,我不是人,少侠饶命。”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开弓,自己抽自己耳光。
陆小远捏住贺雨晴身上的绳索,真气运转,绳索崩断,冷冷的道:“看来你跟寻常的老人不一样,精力很旺盛是不是?”一掌击在钱员外胸口,“嗤啦”一声,钱员外身体无碍,衣衫却被裂成无数碎片,四下飞散。
陆小远将他拎起来,道:“摔不死你的话,算你幸运。”将他顺着窗户丢了下去。
钱员外感觉冷风自下往上急速吹来,吓得哇哇大叫,忽然身下一软,全身骨骼轻微的一震,他心道:“完了完了,必死无疑。”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其实他运气很好,刚好落在一辆路过的马车上,车斗装满草料,将下坠之势抵消了九成,之所以昏死,那是惧怕之故。
陆小远无心理会他的死活,见贺雨晴已从桌上起来,整理好了衣衫,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贺雨晴用手梳理着鬓发,低声道:“没。”
陆小远刚进门时,见她上衣凌乱,裙子完好,便知钱员外并没得逞,这时听她亲口说了,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夜幕降临,陆小远收拾好房间,要了几道菜。侍者上菜的时候惴惴不安,生怕二人跟他算账,不过陆小远边吃边跟贺雨晴说着江湖之事,谁也没理他。
吃过晚饭,贺雨晴神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