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哈度第一次看到海,那辽阔,那壮观,深深地慑服了这个仿佛有着很多阅历的人。
“nil-lo”的入海口也是一副非常迷人的景象:河水汇入海水中呈现出泾渭分明的颜色区间,直到深入海水中几百步的距离,才逐渐与海水融为一体。上游随水流下来的木头和草叶走到河海交汇处,会先随河水向下沉到水底,然后一进入海水中又会立即浮上来,这就在交汇处形成了一个涡流,带起附近的水底。哈度观察到,河海交汇处附近的鱼群特别多,看来这股涡流给它们带了丰富的营养,让它们久久不愿散去。
由于沙漠的蒸发量极大,“nil-lo”经上万步的流域过往后,汇入海洋的径流量小的可怜,也就没有办法在这里形成适合种植稻谷的沃土。这里没有人烟,哈度也就没有在这里多加停留,稍微整备了一阵获得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后,他继续往东北方前进。
走了不过两个升落的行程,他就到了所谓“两片海之间的走廊”位置,在他落手位的是湛蓝的海水,而在他起手位的确实殷红如血的景色。哈度走到红色海水的岸边,尝试用长树枝挑动海水,发现这些红色的海水本身是无色的,只不过其中的么么物质让它呈现出血一般的红色罢了。但要从远处看过来,还真的会觉得这就是一汪鲜血,这也让哈度暗自记下了:他曾经来过“血海”。
过了走廊又是一片沙漠,这不禁让哈度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接下来的道路。沿着海边走了几个升落都没有看到一片绿地,而他身上的淡水已经快要消耗光了。虽然以他的体质,不吃不喝半个整月也不是问题,但那肯定不好受。哈度是能够感觉到这附近有宽阔的河流,奇怪的就是走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感觉到很不对劲。相比“nil-lo”附近的沙漠,这里的蒸发量更为巨大,越往前走,沙子中所带有的盐晶就越多,甚至到了沙子、盐晶各一半的地步。
又过去了四个升落,哈度终于看到了一汪清泉汇入附近的海洋,但当他走过去尝试饮用河水的时候,却发现这河中之水非常的苦涩、难以入喉。再放眼望去,可以发现河流两岸都是板结的黄褐色土地——盐分极高的盐碱地。他只能暂时放弃在此取水的举动,而是往河流上游走去。
越过一个高耸的沙丘,哈度来到了河流的中游地带,这里的土地板结情况较入海口有所缓释,河水中的盐分也相对达到了可以饮用的程度。哈度痛快地喝饱了水,然后脱去衣物、放下武器防具,在河水中激爽的洗了个澡——接近两个整月他都没有好好地冲洗一番了。整装完毕的哈度开始观察起附近的环境来,他发现中游地带是有人的痕迹,对方在此采集过盐分较少的粘土,可能是用以制作陶器。而这处地点的盐含量还是太高,生长作物的可能性很低,由此哈度决定谨慎地往上游查探。
他小心地攀登上这里较高的一处峰顶,对东边进行瞭望,眼前豁然开朗:漫无边际的帐篷群在河流上游两岸展开,而从这里扫视可以发现远处还有另外一条河流。帐篷群在两条河流间的谷地中延伸开来,哈度还能够发现几座比较明显的大型烧窑——那种拱顶真是艾格氏族传给“shinne-nu”的那种模样。只不过这些烧窑的规模比思迪穆德传过来的还要庞大,预计一次焙烧可以制造2到3万个沙瓶,不过这应该还是不够对方使用的:从帐篷群延伸的广度和宽度来看,这个大型部族的人口应在百万上下,那么计算烧窑和平常使用时的折损率,就需要这些大型烧窑全力开动,才能够制造足够的器皿——其中雨天和洪水时期肯定是无法制造的。
从山峰的视角来看,越往中下游的区域走,帐篷就愈发的稀疏,但这种稀疏和“nil-lo”的那种密集度下降又有不同:这里的帐篷摆放是东2座西3座的胡乱放置的,哈度猜测这可能与这里两条河流在雨季时的泛滥情况有关。泛滥的地点和周期越明显的,如“nil-lo”和“法烈”主干河流那样的,人类建立的营地就越是相对固定;相反,如果河水泛滥的情况很不稳定,那么人类就需要频繁地动迁住处,才能够防止在洪水到来的时候死于非命。
另外,哈度还观察到一些异常的情况:靠近中下游的帐篷看起来年久失修,帐篷的龙骨被风掀掉了也没有人打理,不清楚是没有人居住,还是居住其中的人没有修缮能力。为了能够进一步获得对方的情报信息,哈度决定下山接近帐篷一看。
等到了山脚下,才在谷底的土地上的时候,哈度才明白过来:这里刚刚经历了河水泛滥期。看来他来得不早不晚,刚好是在两条河流泛滥结束的时候踏上了这片土地,而这时候被洪水侵袭的地方还没有人类回来收拾残局。
哈度查看了一下一半倾倒的帐篷,在里面发现了两具尸体——从他们惊恐的面容上可以看出,他们死于溺水,应该是大水狂涌而至,而他们没来得及逃出帐篷就连人带帐篷被淹没在汹涌的洪水中。绕过这个帐篷,哈度能看到土地中出现了更多的帐篷碎片,以及生活用具特别是石制和骨制刀刃散落在帐篷周围。
被洪水冲垮的民居有上千座那么多,估算来看,受灾人数在5000人左右算是比较实在的。这么多的人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