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德禅师说,二姨太只是死时不对,加之受到钱老爷的怨气影响,所以才能化作厉鬼,为祸人间。只要静德禅师稍加施法,设坛化解,还算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搞定,然而,说到钱老爷却是棘手的很。
钱老爷身体康健,日子过得富足,却遭逮人迫害死于非命。如此他心中怨念挤压过深,若放任不理,迟早酿成灾祸。怕是届时,钱府自家遭受灭门不说,就连方圆十里内的人家,也难逃一死。
“啊?”钱夫人闻听此言,险些摔倒,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立马收拾行囊逃之大吉。
静德禅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沉的语气道“外人还好说,实在不行,逃的远着便是,而你们是钱施主的亲人,心脉气息相连,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终有被追到时候。”
钱夫人面色煞白,此时的她早没了一家主母的淡定,目光不时的投向徐耀华。
徐耀华上前一步,诚恳的问道“大师傅既然分明此事,必是悉知化解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师傅能出手相救,也为了不殃及附近百姓。”
静德禅师踱着步子面色极其为难,来回的踱着步子,众人目光不自觉的全部集中在一人身上。就连原本想要离开换条裤子的丁四,也难挪一步,生怕走的远了,错过了聆听禅师的破解之法。
孟歆瑶的心思却不在此事,原本就知道是恐怖主题,闹鬼闹妖精闹出什么幺蛾子都在情理之中。何况,好歹她还有权杖护身,关键时刻尚能保一时安全。
令孟歆瑶心里犯嘀咕的是,钱夫人的变化。此前,虽然钱夫人也没怎么露面,不过只要见到,她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行动迟缓语速也慢,而今天经钱老爷诈尸一事之后,钱夫人的行动似乎较以往畅快,情绪也是分外容易大起大落。给人一种先后是两个人的感觉,孟歆瑶目不转睛的盯着钱夫人脸,就像是那张苍老的面容下,有着另一副面孔一般。
突然,静德禅师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钱夫人,又瞅了瞅徐耀华,目光中掺杂着一丝复杂,开口缓缓的说起化解之道。
钱老爷虽然化作厉鬼,不过因他生前过度期盼子孙绵延,而却一直不遂心愿,生前只留有一子。也因为这样,在钱老爷的内心深处,他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血脉,所以,只要用钱老爷的骨血,于夜半子时喂到他的口中便能助力施法化解他的怨气。
听能化解灾祸钱夫人眼前一亮,然而听到要用钱老爷的血脉,她的目光又不由暗淡。她绝望的喃喃自语“这么说,就是天要亡我钱家!”
钱老爷唯一的骨血便是钱天龙,可偏偏他也刚刚被人杀害,如今可真是到了穷途末路。
静德禅师叹了口气,犹豫的开口“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是……”
在钱夫人的苦苦哀求之下,静德禅师终于道出仅剩的唯一出路。找几个生肖合适的人,各取些鲜血,用一寸长的大铁钉沾了,分别钉在钱老爷的四肢。此举意在将其禁锢,不能活动作乱。
如逢固定四肢之际,钱老爷回魂挣扎反抗,就用白皮的生鸡蛋砸他的天灵盖,便可领其无法挣脱。当铁钉固定好,再用黑狗血泼他个满身红,此后的事情自有静德禅师收场。
“只不过,你们要思量清楚,如此一来,便是将钱老爷打得魂飞魄散,再不能转世轮回。”静德禅师提醒道。
“既然可行,那便这么做吧!”钱夫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话一出口,她方才意识到不合时宜,抿了抿嘴,应挤出几滴眼泪解释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舍不得老爷啊!可是……唉,总不能让更多无辜生灵受了我们钱家的牵连。”说罢,她又开始掩面哭泣。
这演技,孟歆瑶只想给零分,钱夫人一心只顾自己,傻子都看得出来,说什么不想殃及周遭百姓!
静德禅师吩咐徐耀华去找几个属相温和的年轻人,扎破手指或者划破伤口取点血便可。令徐耀华不解的是,既然镇压禁锢钱老爷,一般人大多会想到用属相凶猛的人血才好用,比如说属虎、属龙或者蛇。对此,静德禅师却有自己的一番解释,化作厉鬼之人都是怨念深固,而此时遇凶猛之血,只会产生硬碰硬的效果。这就如同太极拳一般,以柔克刚方是王道。
今夜钱老爷夫妇自当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大家可以各自散去,静德禅师给了徐耀华一个小的琉璃瓶子,用来盛装血液。
跟徐耀华交代好所需物品之后,静德禅师提出,希望去查看一下钱天龙的尸体。刚刚提及用亲身骨血化解钱老爷之时,他才知唯一的钱家少爷也刚刚遭遇不幸。
钱家的宅子现在就跟个孕育厉鬼的胎盘一样,稍有不慎就会有刚刚咽气的尸体,被培育成下一个厉鬼。闻听此言,钱夫人赶紧差丁四带静德禅师,去见钱天龙的尸体。
按理来说,身为母亲不论如何都不会忌惮自己的儿子,而钱夫人却在静德禅师猜测钱天龙亦可能产生尸变时,面露退却之色。又在静德禅师表示可以自行前去,无需他们陪同的时候,钱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钱夫人的这些微表情,孟歆瑶均是一一捕捉,跟陈岑回去的路上,她偷偷说出自己的奇怪。
陈岑做了嘘的手势,她慢慢停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望主屋。主屋的大厅依旧亮着烛光,这是这里的风俗,守灵时日灯不熄。只是大厅里,看不到一个人影,钱夫人、徐耀华各自回了房间,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