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传雄到达内阁首辅角逐赛现场时现场已经有不少官员和谋士到了,这是江传雄沐休了近一个月后首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大家都纷纷向他问起江月棠的病情来。
江传雄很自信地答道:“目前已有好转,多谢关心。”
说话间司马彧也到了,人群中有不少人立即闭了嘴。
司马彧看见了江传雄,嘴角微微一扯,似乎略微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江传雄转头看向他,目光中有深渊般的深沉,而那深渊的深处又燃烧着火焰,这火焰是需要走得很近并且直视着他的眼睛才能看到的。
司马彧看到了,站定,挤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道:“喔,首辅大人,好久不见,贵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说着,司马彧的目光机敏地扫视了一遍四周。
江传雄露出了沉稳且儒雅的一笑,道:“多谢司马大人的关心,她最近五天里有日渐转好的迹象。”
笑容顿时在司马彧的脸上凝住,然而他随即挤出了一抹戏谑似的笑,道:“是吗?那要恭喜江大人了。”
江传雄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远方,微笑道:“人还不到该死的时候便怎么也死不了,不是吗?”
司马彧顿时脸一沉,其余的人有的点点头,有的欲言又止,都没有谁敢说话。
众人都太了解司马彧的性格了,有他在的场合,除了皇帝和江传雄之外,是没有人敢不看他的脸色说话的。
反之,每逢见到江传雄时大家反而比较敢于畅所欲言,因为知道江传雄喜欢听真话并且事后也不会计较他们说得对或不对。
良久之后司马彧才说:“该不该死可也不全由得人说了算,不然为何会有‘英年早逝’或‘夭折’的事发生?难道他们小小年纪就该死吗?”
江传雄淡定答道:“如果是因病或者人为的因素而导致早死,着力点不是应该落在疾病和人的态度上吗?”
司马彧被噎住了一下,顿了顿才答道:“我听说贵公子的病可是无药可解的。”
江传雄微笑道:“是啊,人们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愿意相信会有奇迹。”
司马彧冷声笑道:“你真的认为会有奇迹?”
“当然,而且它已经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江传雄依旧微笑道。
司马彧的左脸抽搐了下,正想说话时比赛的钟声敲响了,只好立即抖擞精神应对比赛。
内阁首辅的争夺赛分笔试和辩论两部分,笔试共100题,在上午进行,辩论共50题,在下午进行。
笔试和辩论赛的成绩各占总成绩的一半,两者的成绩相加便得出选手的最终成绩。
无论笔试还是辩论,皇帝李霈都会在场,并且担任主考官和总裁判。
上午的笔试是在无比安静的环境中进行的,到了下午的辩论赛时却是完全不同的环境。
这场辩论赛要比江传雄所经历的任何一场都要激烈。
显然,司马彧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另外两名资历较老的官员和遗成员的势头也十分之凶猛。
江传雄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在颤抖着的,那是一种集合了紧张和亢/奋的熊熊的斗志,这斗志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来岁时,因此他在整个辩论赛中都显示出了压倒一切的气势。
笔试完成时他已经大概算得出他的笔试成绩了,那是相当高的一个成绩。
对于已经在这个赛场上身经百战的他来说,那些题再怎么变他也能自如地作答了,并且知道该怎么答才能拿到高分。
至于辩论赛,那也是他的拿手好戏了,只不过他希望这次的表现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届都要好,所以他这次更花心思去琢磨每一个问题的答法。
这场激烈的辩论赛在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后结束,结束时所有选手都精疲力尽了。
才走出赛场不远,江传雄就打了个踉跄,他赶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干才不至于倒下。
上官澈从他的背后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问:“要不要歇一歇?”
江传雄点头,与上官澈在五灵殿门前的小花园的石凳上坐下。
上官澈说:“从您辩论赛上的回答来看,辩论赛这一环应该是您得分最高了。”
江传雄强忍住胸口的闷疼点了点头。
上官澈见他脸色蜡黄、神色微显痛苦,忙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江传雄摇了摇头。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就算此次能继续稳坐首辅之位,但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在这位置上坐太久了。
一股说不出的悲怅感从他的心中油然升起,让他忍不住眼眶微湿。
如果身体不争气的话,有些事情就算你再想做恐怕也做不了啊。
江传雄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上官澈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吧。”
上官澈点头。
于是两人去了附近的闻如来素食馆,点了一些健康又美味的素食,又泡了一壶碧螺春,开始边吃边聊。
在这之前,江传雄呆在江府近一个月了,眼下既参加完了比赛,且知道江月棠兴许还有救,因此心情总算是有所放松,整个人便也显得放松了不少。
“我感觉此次的争夺赛您的胜算还是最大的。”上官澈说。
“来的时候我便告诉自己——只能赢不能输。”江传雄道,又接着带点自我解嘲地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坐了近三十年,想想看也觉得自己脸皮太厚太不肯给新人机会,不过就算给我坐我也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