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帆起身离去。
随后,隋东辰也起身离了卦摊,也不管摊上的东西,一直走出了小街。
过马路,穿公园,不久后就进了他所住的四合院。
进屋关门,隋东辰坐下之后,掏出一部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直接按下了数字3。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听筒传来的声音洪亮,却带着些懒洋洋,“龙王爷,你可是有年头儿没给我打电话了。”
这时候,里面还隐约传来女人的嘟囔声,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人。接着,听筒里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变得有些威严,“都先滚出去,从外面带上门。”
等到声音安静下来,隋东辰道,“老虎,你最近生意不好做么?”
“不好做?我是无本买卖,有什么不好做的?”邝西寅笑道。
“南城这边,有个叫何涛的你认识么?”
“何涛?我只知道水浒里有个被阮小七割掉耳朵的何涛何观察!”
“行,我知道了。”
“龙王爷,就算我认识的,你想割耳朵,我还能拦着不成?最近是出了不少货,不过都是手底下人出的,我也没多问。”
“嗯。有个叫何涛的,想在南城扑腾两下。”
“这种事儿,让小董处理不就行了?你还不了解我么?这打电话,莫不是想说徐黑子的事儿?相宝局上出现‘北仿’的事儿,我可是听说了。”
隋东辰面色一变,“怎么?你有徐黑子的消息?”
“我一直在西北一带晃悠,怎么会有他的消息?不过,我听说是让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儿给看出来的?这特么的真是逆天了!”
“这个小伙儿叫孙中原,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出来几年之后,后来又考上了燕京大学,得到了岳树仁的指点。”
“这特么都是无关紧要的篇章,岳树仁写论文在行,寻龙点穴他算个球!更不要说这看东西的火眼金睛了!”
隋东辰接口道,“要说寻龙点穴,谁比得了你?不过,这个人虽然有点儿迂腐,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等等。”邝西寅突然转问,“刚才听你这意思,这个孙中原,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你收了?”
“不能用‘收’这个字儿。这个小伙儿,身上带着一股神秘的气运,我看终非池中之物,所以一直很好奇。而且交流过两次,我也挺喜欢他。”
邝西寅沉吟,“且不说他年纪轻轻有这眼力。就说他选了迎凉草,就有点儿意思。有机会,我倒也想见见他了。”
隋东辰一听迎凉草,忽而又问,“对了,迎凉草干制入药,能解火毒,这事儿你除了给我说过,还给谁说过?”
“还能有谁?左右出不去咱们这几个人,徐黑子还多问过几句。当年我支锅(切口,盗墓)弄出来一份唐代残帛上记载的。不过,这古代稀奇古怪的方子,民间也散落不少······”
说到这里,邝西寅忽而一顿,“怎么?他要迎凉草,是为了救人?!”
“不就是岳树仁么?据说他在鲁哀公的墓葬里中了火麒麟的骸骨之毒。”
邝西寅突然大笑,“岳树仁能找到鲁哀公的墓葬?鲁哀公西狩获麟,死前多布疑冢,就连麒麟冢都有一堆说法儿。岳树仁能发现麒麟骸骨,我压根儿不信!多半是他手段不行,见到什么陪葬的牲口就认定是麒麟骸骨!而且,在墓室里中毒,那还不是常事儿?”
隋东辰摇摇头,“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不过,岳树仁已经死了,孙中原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的眼力你也知道了。”
邝西寅沉默了一阵,“你有没有怀疑过,这小子是徐黑子教出来的?”
隋东辰应道,“我开始是有点儿怀疑。不过,徐黑子个性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而且也说过不会成家也不会收徒弟,否则,我还真就信了!”
“嗯,再说徐黑子走的时候,号称不再踏足江湖,是不可能收徒。自从······唉,一晃十年过去了!”邝西寅的口气突然带上了唏嘘,“算了,今儿先不说了,撂了啊!”
挂了电话,隋东辰抽了一支旱烟,没抽完,就给孙中原拨了过去。
“小孙,我是老隋。方便么,中午出来吃个饭,该我请你了。”
“老隋啊,你的口味这么淡,这让我很为难啊!”孙中原此时刚敲了黎千千的门,没人,站在楼道口说道。
隋东辰被孙中原的口气逗乐了,其实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可乐,“上次你请客,我挑地儿,这次我请客,你挑地儿。”
孙中原想了想,慢悠悠开口道,“皓月轩怎么样?”
隋东辰稍稍一怔,“狮子大开口啊,你刚来南城,皓月轩都知道?”
“反正你有钱,都无聊地算卦去了。”
“行,就这样吧。”
孙中原打车到了皓月轩。这是一处十分气派的酒楼,从外到内,都装修得古香古色。大厅正中上方,那大大的牌匾,竟是一块老紫檀的独板,宽达六十公分,上面刻的皓月轩三字,雄浑中透着飘逸,虽无落款,但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所谓十檀九空,加上紫檀成材期太长,故而少有大料。即便是明清的紫檀桌案,面儿,也都会讲个“几拼”,因为大块的独板太难找了。
现在市面上的紫檀文玩,有的卖得并不贵,抛开用赞比亚血檀之类冒充的那些,都是速生林,密度油性和老的野生紫檀是没法比的。
这皓月轩没有大厅的散座,只有包间。这大厅里,都是一些颇显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