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部主事汇报结束后,整个议事厅中开始了沸沸扬扬。
难得的,没有任何一人对接下来的战争持反对意见。在座的众人都是与顾源与陕西这个小政权捆绑在了一起,纵然各有私心,但顾源相信,“壮大”是所有人的共同利益所在,而利益趋于一致,一点不影响大局的私心又有什么问题,顾源虽然年轻,但前世的社会大染缸中早已教会了他“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战争,不论是古代战争还是现代战争,都是复杂的,都是艺术的,历史上有目不识丁的将军,却没有目不识丁的统帅。现代战争可以说打的是科技水平,打的是后勤,可以说,在现代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所做的无非是按照推演的路径前进。但在古代,在通讯技术极端落后的古代,战争只会变的更加复杂。行军、前哨、扎营、粮道安全等等无一不需要慎重考虑,仔细思量,如果再在其中加入一些变量的情况下,整个方案就显得更加冗长繁杂了。
这种战争庙算的思考方式自然来自于顾源,纵然没有吃过猪肉,顾源也是知道现代军事与古代军事的一最大区别——参谋部制度。如今的顾源就是将参谋部搬上了台前,参与制定策略查漏补缺的自然是眼前议政厅中的济济一堂。而这种制度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最大程度上的弥补了顾源武将匮乏的局面。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使用现代军训制度训练出合格的士兵自然是没有困难,但在古代,名将难求!有资格称为名将的也没有谁会看的上顾源这小小的随时可能倾覆的势力。而这种参谋部制度却为顾源解决了大部分的烦恼,靠着这种制度,顾源势力虽小,但在外人看来不论是统帅顾源还是将军李志常都是难得一见的名将。
而就在众人做着计划查漏补缺中,远方也并不平静。
苍茫的草原上,天高地阔,旷野千里,牛羊成群。
突然,一曲婉转嘹亮的号角声彻底打破了草原的宁静。
远远看去,尘土蔽天,无数车马奔驰而至,领队的长官发施号令,军马排列成阵,东一队,西一队,不计其数。众兵将有的头上缠了白色头巾,有的插了五色翎毛。车马渐渐停了下来,出现在领队长官面前的是另一支军马,这支军马的背后则是由一个又一个白色大帐构建而成的一片白色的海洋。
领队军官独自离开了军马,随同迎接他的那人一起走向了那被众多大帐包围位列中间最尊贵的那座。
大帐之中不过六七人,坐于最上手的那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身披甲胄,下颏生了一丛褐色胡子,双目中精光四射,领队的军官进入大帐目不斜视,进账后便单膝跪下,右手横置于胸前,低头,“木华黎拜见大汗。”端坐于上的自然是蒙古部落的酋长铁木真,也是未来的成吉思汗。至于下跪的木华黎也非凡俗,与博尔术、赤老温、博尔忽三人并列为蒙古的开国四大功臣。
“木华黎可好?”
“大汗,木华黎不好。”顿了顿,复又说道,“大汗,我不明白,为何放着杀我几千族民占我陕西的汉人不杀,却要劳师远征,征伐不过杀我几百人的花拉子模。”
“木华黎,你还是要劝我吗?”淡淡的声音从铁木真口中吐出,跪在下面的木华黎却感到一股威严不容侵犯的凛冽。
“木华黎不敢!”
“只是不敢,还有谁,也是这样认为的?”铁木真环视帐中,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房。
“大汗,给我一万兵马,我必将能将陕西再夺回来。”博尔术猛的站起,大声的呼喊道。
对博尔术,铁木真到底还有几分不同。当年,铁木真养的八匹白马被别的部落盗了去,铁木真单身去追,遇到一个青年在挤马奶,铁木真问起盗贼的消息。那青年就是博尔术,说道:“男儿的苦难都是一样,我和你结成朋友。”两人骑马一起追赶,追了三天,赶上盗马的部落。两人箭无虚发,杀败数百名敌人,把八匹马夺回。铁木真要分马给他,问他要几匹。博尔术道:“我为好朋友出力,一匹马也不要。”自此两人一同创业,铁木真一直叫他做好朋友,实是患难之交。
博尔术既然开口,铁木真自然不好逼迫太甚,遂说道:“木华黎,我问你,当时陕西为什么会丢,那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木华黎眼睛微眯,陷入了沉思,“那时候我们正与世仇泰亦赤兀部战斗,抽调了近乎所有兵力,陕西自然也不例外。”
“那之后呢?”铁木真继续问道。
“我们虽然把世仇泰亦赤兀部歼灭了一大半,但亦损失惨重,需要休养生息。”
“我们为什么要攻打花拉子模?”
木华黎突然一拳击在地上,愤怒道,“花拉子模欺人太甚,花剌子模与我签订了和平通商的协定,却将我们的商队抢掠屠杀一空,450的大商队,500峰骆驼驮着的金、银、丝绸、驼毛织品、海狸皮、貂皮等贵重商品,尽皆损失殆尽,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中原陕西是我夺来,被人夺去也属正常,我大军一到,再想夺回不过轻而易举,但夺回后要不要派人守着,要派多少人,我们还要不要征花剌子模?”铁木真问道。
“大汗,我等错了!”博尔术单膝跪下,右手置于胸前,低头,与木华黎一同说道。
“全部听令,自今天起,征花剌子模成功之前,不准再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