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益佳救了我,翟缙,他他选择放弃了我。”
兰郁没有表情的说完这句话,病房里的其他几个人全都懵了,她们努力的组织思维来理解这话的意思。不是兰郁开枪打死劫匪,救了昏迷中的其他人吗?怎么又成了齐益佳救的她,翟缙选择放弃又是什么意思?
“翟缙放弃了我。”兰郁重复念叨着这一句,眼泪就从面颊上轻缓的流了下来,她反手握住米筱筱的手,超大的力度使得每个关节泛着白,她眼眶里噙着泪水,流下,又源源不断的溢满,可是再多的眼泪也浇不灭瞳仁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米筱筱在认识兰郁的这些年里,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愤怒、绝望、痛苦、迷惘交织在一起最后就成了失魂落魄,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慢慢说,说出来心里就会舒服点。”米筱筱用另外的一只手去轻拍她的手背。
苏依娇也坐到床边,靠着兰郁,轻微的把她拥进怀里。就连魏寒都不淡定的停下了咀嚼,用一副想要欲知后事你赶快说的表情瞪着兰郁。
“我和郑洁茜被挂在塔吊两端,中间一根绳子连着,”兰郁抽出手比划着,她抽泣着说话,让人心生怜惜,“不知为什么,绳子突然断了,我和郑洁茜一同落向地面,这时候翟缙”
说到这儿,兰郁的声音哽咽了,一串一串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因为抽泣太过剧烈,她半天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苏依娇赶紧用手去抚摸她的后背,以便她能顺过气来。
其实这时候她不用再说什么,连贯上她刚才的那句‘他选择放弃了我’,大家已经清楚了然。
但是兰郁压制了好久以后,还是抽泣着继续讲道,
“塔臂好长,他只能飞起来接一个,只能救一个诶,我就眼巴巴看着他向郑洁茜飞了过去。他接着了她,我还傻乎乎的在心里跟他道别。齐益佳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先抛出一块木板减缓了我的下落速度,随后又飞起来接住了我。等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全身压在他身上,所以才造成他内伤吐血。”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点头颌首。
“翟缙,翟大侠为什么选择去接郑洁茜啊?”大家都在沉思,唯独苏依娇发出一声询问。
“来,娇娇,过来喝点汤,我觉得你真的需要补补。”魏寒一把把她拽了过去。
“本来就是嘛,芋儿是他女朋友,他不接,却去接个不相干的人,你们没人告诉过他郑洁茜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果齐警官不出手,芋儿岂不是死定了?翟大侠的脑子里装水啦?什么意思嘛?简直神经病啊。枉我以前还那么崇拜他。诶,死胖子,我不喝这汤,你快拿开,拿开。”
兰郁停止了说话,她低下头又开始搅动手指,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这就严重了,米筱筱想,二选一确实是个难题,其他的选错可以后悔,可以重来。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放弃就等于消亡。她也很想知道,翟缙在那一刻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能舍弃掉一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的性命呢。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兰郁的轻微抽泣声,好不容易平复了会儿,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耸着肩又稀里哗啦痛哭起来。
真是多重打击啊,可怜的芋儿。魏寒咽了口汤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慢慢慢慢的越睁越大,“芋儿,你刚才说齐益佳是飞起来接住你的?”
“嗯。”兰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作为回答。
“你还记得他飞了多高接住你的吗?”魏寒偏着头想象着,脸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后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大概”兰郁停止了抽泣,认真的想了想,“大概五米左右。”
“靠!五米!”魏寒腾地站起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去摸他的头,然后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大家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到,都奇怪的看向他,就连兰郁都懵懵的忘了哭泣,只呆愣的望着魏寒。
“五米,咋啦?”苏依娇好奇的问。
“齐益佳居然能飞起来五米了!你们居然神色坦然?!五米啊,谁能飞五米高?你说。”魏寒停住脚步指着苏依娇。
“切,我说什么大不了的事,齐警官能飞起来五米,说明他掌握了轻功的技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依娇撇嘴。
“问题就在这儿,他才跟师父学了多久,嗯?他居然就能飞起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师父根本就没用心教我。筱筱,你家海泊能飞到五米高吗?”
“没看到他飞起过,拍戏吊威亚算不?”米筱筱话还没说完,魏寒又把话抢了过去,“各位看见没,听到没,我们一直自诩是师父身边最重要的人,结果呢?他现在站稳脚跟了,就把我们一个个都放弃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不叫他师父了。”
众人面面相觑,兰郁落寞的垂下头,过了会儿她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急急的抬起头问,“齐益佳现在怎么样了?”
“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你才想起问你救命恩人的情况啊。”魏寒还在气头上,说话也就不太客气,看兰郁露出难过的神情,方知自己说错话,于是放软了声调又补充道,“他被隔离着,我们看不到,不过医生说没大碍,恢复的不错。”
“我去瞧瞧他。”兰郁掀开身上的被子就想下床,米筱筱幽幽的说了一句,“你确定要去看他吗?他可是跟翟缙住在一间病房的哟。”
兰郁的腿就吊在床沿边停顿住,随后她慢慢抬起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