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果然大怒道,“这个孽畜,废了他,竟还和这些流寇扯上了关系!他现在人在何处?”大殿之上的大臣皆不敢言,玉恒倒也想不到父皇会如此生气,本想给他最后一击,让他不得翻身,并未想到要取他性命。
“父皇,其实皇兄只是出现在冷风山,或许与那些流寇并没有牵连。”他此时的辩解,圣上已然听不进去,唯独想着自己的儿子与流寇牵扯,毕竟那些流寇不是等闲之辈,本就疑心重的圣上更是紧绷着一根筋,望着众臣。
“尔等都是我玉都的重臣,在这朝堂之上,谁愿自荐去将这不孝子抓回?”大臣们相互看着对方,底下绝大多数原本都是太子一党,谁愿去擒拿旧主,做这出头鸟。虽如今太子倒台,但谁也不愿做这不仁义之事。
终于,站出一人,是新任的兵部侍郎刘卫,躬身说道,“圣上,臣愿意前去一试。”这刘卫新官上任三把火,更重要的是他后头撑腰的是当今真得圣上看重的顾尚书,自然说话理直气壮,做事横冲直撞了些。
“哦?刘卫,你何来如此大的勇气?”
“回圣上,圣上命臣为兵部侍郎,必将以玉都的安危为先,以圣上的安危为先。大皇子无视圣上的仁德,反而做出忤逆圣上,意图谋反之事,臣必将尽力将他抓回。”这刘卫口若悬河,看着顾尚书的眼神必定是他安排的。但顾尚书这样一闹,倒是对玉恒有利,只不过,顾尚书是皇贵妃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
“王爷,这刘卫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是在帮我们?”
他看着窗外的合欢微微张开,嘴角依旧平静地没有任何变化,“既然来了,便很快会有消息。南山的事情如何了?”
养贤回道,“南山上的东西都已经备好,明日圣上派来寻此物的人就该到了。”
果真,当日下午,皇贵妃就派人过来。玉恒本想拒绝,毕竟如今他已经同皇后联盟,若是与皇贵妃再有牵扯,会乱了阵脚。但顾尚书在朝势力不容小觑,倘若能说服顾尚书一同,胜算的比例也会大一些,倒不如去一会。
皇贵妃的宫殿虽不如皇后的宫殿那样豪华荣耀,但也算得上是这宫闱中立即能眼前一亮的。红砖绿瓦,新砌的围墙,尤其是殿外的那一片荷花池,在这初夏更是道风景。还未到里头,就听见宫殿内的声响……
“姐姐……这万万不可~”殿内娇弱的声音是顾太傅那个二女儿顾婠婠的,她这一早上一直跪在殿中央不肯起来。
“别胡闹了!这都是父亲的意思,你若是违背,会牵连整个顾家!”皇贵妃的年龄不大,说起话来还有股子孩子气,但眉宇间已是十分成熟,更能够看重大局,不意气用事。
“姐姐,你可知,殿下就如同我的命……你和父亲要是真的杀了殿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们!”
“你以为,你那殿下还是当初的那个殿下吗?”袖摆向前一拉,眼眸低垂着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倘若之前,我们可以拼尽全力去支持他,但如今时局已经不同,二皇子是储君唯一人选,你已经长大,再不可那么自私了,也该为顾家好好想想……”
顾婠婠抽泣了许久,眼泪也快挤干了,泪痕挂在俩颊显得委屈,一边是她从出生开始就守护的家族,而另一边则是她心心念念了十余年的殿下,哪一边她都难以割舍下。
此时身旁已经站着玉恒,两袖轻摆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贵妃娘娘。”
“阿恒不必多礼,赶紧起来。”皇贵妃看向一旁跪地的顾婠婠温声说道,“赶紧退下吧,这件事切勿同父亲说,免得惹父亲生气……”顾婠婠微鼓着腮帮子,有些生气地离去,玉恒在一旁倒是将这全部表情尽收眼底。
“看来娘娘的妹妹今日很是不高兴。”
“舍妹就是这个脾气,阿恒你莫要在意,今日我让你来,想必你已知道是何意了?”
额间的银发随风摆动着,露出一双算不上温和的眼,淡淡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刘大人自荐去擒拿废太子一事,想必是娘娘和顾家故意为之的吧?”
皇贵妃眼眸一沉,嘴角随意露出不经意的笑,“顾家本就是书香门第,几代在朝为官,在这朝堂之上的地位,阿恒你必然知晓清楚。今日父亲想要帮你一把,也是想着他日顾家还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其中的种种,不必细说,想必阿恒也听得明白吧?”
顾家本就不是什么爱出头爱显摆的人,只不过他们家族从家谱有记载开始就在朝为官,且都是朝中重臣,自然不想在顾尚书这里给断了。但说到底,顾尚书本是太子的人,此时如何相信他们的用意呢?
“娘娘的意思我自然清楚得很,只不过,我与尚书和娘娘本就交集不深。您这突然的好意,阿恒愚笨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明白,毕竟娘娘的心思还有顾家的心思我摸不透。除非娘娘能够证明给我看?”
皇贵妃嘴角向上一扬,像是早已料到他的顾虑,说道,“倘若这次让废太子彻底消失,阿恒你在这后宫中更是无人能敌,是不是可以打消阿恒你的顾虑,愿意相信顾家是能为你做事的呢?”
“自然,那我便拭目以待,娘娘所说的。”
顾婠婠生气出府,本就是一团子火气竟还遇上了一连串不顺心的事。先不说芙蓉为何爽约,就说今日这马车也像是同她作对一般,一路的奔波愣是要把她的肠子给震出来了。
但依旧得在外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