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是想看我的狼狈样吗?”
面前的人形如枯槁,甚至连一头的黑发,也蒙上了不祥的灰色。仿佛在下一秒,他就会耗光所有的生命,化成为脚下的一滩烂泥。
沈烨摇了摇头后,将手里的茶具放下了。
“几个时辰前的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甚至连天上的太阳都相形见绌。桑杰多,大起大落之间,确实让人生出无限的感伤,但也能让人细细的回味!
过来喝一杯,可惜我没有找到茶树,现在只能饮用甘草菊花茶。好在你们阻布人不吃鱼,否则还要费些周章!”
草地上,一张餐桌已经支起来,洁白的桌布上,还放了个古朴的土陶花瓶。插在其中的几朵花卉正在绽放着,虽然普通但自有一番趣味。
不过沈烨动作很煞风景,他想把一个炉子升起来,可惜收获的却只有浓烟。
桑杰多一脸嘲讽的说道:
“你是个贵人,这样的事情是做不来的,去叫下人吧!沈烨,收起这些所谓的风雅吧!作为一个强劲的对手,由你送我上路,实在没什么可以怨恨的!”
“老子用电的好不好!”
沈烨腹诽了几句后,骂骂咧咧的走到桌边坐下。
装,肯定是装不成了,他回头喊道:
“雨芹,麻烦烧一壶水来!”
桑杰多听了不禁莞尔。
“这不就对了,何必显得自己事必躬亲。上位者就要有上位者的气势,拉拉杂杂的只有琐碎小人。说吧,准备怎么样处置我!”
沈烨微微一笑。
“我准备了一头最肥的羊,现在也快烤熟了!客人,希望你能喜欢!”
桑杰多的眉头不禁皱紧。
草原上的规矩,一旦视对方为客人,就不能随意的杀掉。可对方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有话就直说吧!”
沈烨一笑。
“在打仗之前我说过,咱们可以做一笔买卖,而你选择了拒绝。现在人死了这么多,咱们应该谈一谈了!就算你选择报仇,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桑杰多不禁怔住,惨笑一声后,他缓缓说道:
“身经百战的多摩都覆灭了,再召集人手进攻,收获的也必将是死亡!沈烨,作为一个胜利者,这样践踏失败的可怜虫,你难道不觉得滑稽?”
沈烨摇了摇头。
“我并不觉得滑稽!如果不是你还有用处,现在已经成了奴隶。不到死亡的一刻,不准停止劳作。桑杰多,这个世界上最便宜的就是人力,你们这些阻布人是不错的牲口!”
桑杰多哈哈大笑道:
“别傻了,草原是骏马的天下,只要有它们的存在,草原子民就会源源不绝。华族偶尔能在草原上横行,可一旦中原发生天灾人祸,你们必然分崩离析!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必然会报应在子孙身上!”
沈烨说道:
“落后的运输方式下,防守草原确实是一个赔本的买卖。无论多少钱投进去,都不会有半点的波澜。可惜你忽略了一点,我来了!
信不信,往日一文不值的东西,在我的手里会变得无比的珍贵。只要有了这样的出产,草原就变成聚宝盆,到时候就会有无数的华族集中过来!
骏马不是只有你们才会驾驭,在华族手里也一样玩得转。而这一切也终将被淘汰,将来我会用车轮将你们压扁的!”
桑杰多的脸上只有嘲讽。
车轮是每一个部族最常见的东西,没有牛马拖曳,根本不会动一下。靠它们征服阻布人,不异于梦呓。
“如果你用车轮征服草原的时候,希望你遵守一个约定。我是高贵的蛛丹贵族,血液不能随意的流淌。用钉子从脑门里打进去,我才能安心的追寻先祖的荣耀!”
沈烨冷冷的说道:
“趁早死了那条心,在我眼里你们就是群劣等民族,连生存都是浪费空气!我会把你们一直往西赶,要想活下来,就把西面的其他民族消灭掉。”
桑杰多的脸上现出了愤怒,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沈烨,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你的才能,配合阻布人的勇武,这个世界唾手可得,为什么你不选择我们?”
“因为你们是蛮夷!”
说到这儿,沈烨将一个土陶的茶杯倒过来,上面印着一个“四”字。
“桑杰多,这是第四套土陶,马上就要有第五套了。因为你这样的qín_shòu用过,它就有了一股恶臭,只能打碎掉!
收起你假惺惺的诚意,阻布人即便学习了技术,也只会播洒毁灭和死亡。等你们陷入内乱的时候,邪教、野心家就会把整个世界都烧个干净。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省得后人为难!”
桑杰多抓起那个茶杯,恶狠狠地摔倒地上,大声吼叫道:
“既然这么恨阻布人,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假仁假义的坐在这里,是体现你的伟大吗?”
沈烨笑了。
“不,我是来谈生意的!”
桑杰多吼道:
“没有任何的生意可以谈,你这个吃人的魔鬼!”
沈烨又一笑。
“部众军射出的弓箭,箭头还是用兽骨磨出来的。不要说上阵杀敌,就是打猎都没有用。我可以提供铁制的箭头,不知道这生意怎么样?”
桑杰多愣住了。
作为一个部落的酋长,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铁制的箭头在勇士的手里,能发挥何等的作用。
“给你的弯刀怎么样?比北凉的那种铁片锋利吧!五百柄一模一样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