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玑衡早就被磨的没脾气了,更何况他本就知道四弟李玑璇是个向来耿直,说一不二之人,听了这话心绪一点变化都没有。
“是呀,眼看着还是个小团子的四弟,眨眼间便长这么大了,过几日就要远赴边疆了。”李玑衡顺着李玑璇的话说道。
“不光人长大了,就连胆子也大上不少。”话头一转,李玑衡脸色沉下,沉声道。
李玑璇轻笑道:“三哥怕是忘了,容姬是弟弟买下的人。若是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那弟弟还当什么翊王。”
李玑璇口中的容姬便是七衣阁中的青衣。
青衣本自己开着家清雅的场子,自己端坐于花魁位子上,年年半静好中收集的消息大约六成是由青衣那儿提供的。
青衣怎般与李玑璇认识的,李玑衡并不清楚,只知道大约在两年前,李玑璇在清雅场子中花大价钱将花魁买下。
因为七衣阁本就不该他管,后面发生过什么,他也不知道,六娘也不曾讲与他听。
却不想,两年后他会有主动探知两人消息的时候。
“四弟就不卖三哥这个面子吗?你府中的容姬既然能背主一次,谁说不会背主第二次?”
“那这就是弟弟的事了。”李玑璇的态度也很是坚决。
最后两人的交谈无疾而终,下次相见可能会是剑拔弩张吧。
回去的时候,李玑衡是牵着马回去的。途中正好瞧见李玑韶和伏衍的马车都出城去。
李玑衡站在人群中,两人的马车都驶的急,倒是都没发现人群中的他。
也只是看了一眼,李玑衡转身就走远了。
回府的路是需要路过宁府的,正好在一个拐角的地方,李玑衡见宁府的门开着,也不走了,站在拐角处,省的见着宁府的人显出几分尴尬。
他有些后悔,刚刚就应该骑着快马,然后迅速从宁府门口飞奔去过。
站在远处定眼看去,他发现宁府前停着的马车并不是宁家的,而是甄府的马车。
甄夫人与宁夫人是同胞姐妹,他对这事也是有所耳闻。
没过一会儿,甄夫人便被奴仆拥着出府,宁夫人相送,这两人就这般乍看下,竟真的长得似一人般,让李玑衡好生好奇来着。
待着宁府门重新阖上后,李玑衡才翻身上马,骑着马向英王府回。
三日后便是李玑璇远赴边疆的日子。
天平十四年,三月廿巳时,宜祈福、修造、移徙、上官、出行、祭祀。
李玑璇带着数万将士在天都城外三十里外的军营中进行大点兵。
国君李云势坐在高台上,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四儿子,和那些即将要去边疆的将士,心中自有一股子豪迈之气涌出。
巳时刚过,李玑璇带领众士兵单膝跪在李云势面前。
“新兵两万人,二次役一万人,副卫数十,将军三人,欲前往卫疆,抵御外敌,请父君下旨。”李玑璇跪在人群的最前,右臂夹着红缨头盔,抬头对李云势大声说道。
“好!封尔为凯旋将军,愿吾儿三年后凯旋而归!”李云势也站起身,一股巨大的势从他身上发出。
那股势调动起所有士兵心中的豪情,在军营的上空升起似巨龙般发出骇人的咆哮。
一群人带着这般的势从此踏出故土,远赴与卫国接壤的卫疆,往后可能是马革裹尸,可能是军功藉藉,荣归故里。
未来的一切都充满着不确定,但现下一切都还是好的。
“现下四弟也走了,五弟被关禁闭,三弟你也忙着亲事,身边感觉冷清好多。”又是一次休沐的日子,李玑衡偶遇李玑珏,便被人邀去水听风吃酒。
“等弟弟们都上封地了,太子可不是要愁死了?”李玑衡笑着打趣。
“你呀,这嘴巴怎还是没个长进呢。”李玑珏没有任何负面的变化,就像真的只是听了李玑衡开了个玩笑而已。
公子们都不去封地,太子心中怎会不急?
李玑衡发现这个哥哥自从坐上太子位后,那份养气的功夫愈发好了。
包厢外有人敲门。
李玑衡疑惑的看着李玑珏道:“太子有客人?”
“是可楼来使。”李玑珏为李玑衡解释道。
“那弟弟便告辞了?”看样子李玑珏本是与可楼的使者约好的,李玑衡也拿不准他将自己约上来做陪客是什么意思。
“不急,三弟你坐着。”李玑珏拉住起身的李玑衡,“帮七弟参谋参谋。”
听李玑珏这般说,李玑衡便清楚了。
虽然父君明面上尚未宣布,可也未遮掩什么,所以有些门路的公子都知道,这可楼来的公主将是要被许给七弟李玑韶的。
说实话,他被太子当枪使了。
说完,房门便被打开。
两个身着简易毛皮的男子进入,两人的服饰同熙提本国的服饰相差有些大,他们的服饰倒是同里衣有些相似,只是更紧身罢了。
先进来的那个男子脸上还用不知名的颜料勾勒出一些神秘的图案,后面进来的男子脸上倒是白净。
那白净脸的人是可楼族的八王子,也是在熙提做客的使者,更可以说是质子。
“太子殿下。”两人朝太子行礼。
见太子颔首后,那个八王子转头看向李玑衡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位便是英王殿下吧?在下可楼革苏呙尔。”
“有幸。”李玑衡也行君子礼,颔首道。
革苏呙尔一双眼瞟了眼李玑珏,发现他只是端着茶杯喝茶,并不准备说些或做些什么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