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道衍司。
安化门的城门官程子午正坐在坊司百无聊赖的看着微微泛黄的天空,看上去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关闭城门的时候,不过还是要以收到的鼓声传令为准,要知道,擅动城门那可是死罪。
今晚上一定要去平康坊好好逍遥一番。
程子午一想到这,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淫邪的笑容。
要知道,平康坊可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烟花之地,京中许多浪荡子弟的逍遥去处,这要是在宵禁之前赶到平康坊,那这一夜的fēng_liú快活足够让一个血气方刚的血性男儿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小梅……”正当程子午咧着嘴角幻想这今夜的翻云覆雨的时候,坊司突然闯进来数个大汉。
要知道,城门官就算是官职再小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擅闯官员卫所者,其罪当诛!
可是,当程子午看清来人的衣着,这才没有喊叫外面的侍卫,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安城中的不良。
官府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侦缉逮捕的小吏,称为“不良”,俗又称之为“不良脊烂”,其统管者称“不良帅”。
为首的不良程子午并不认识,但是他们身上的布衣虽不起眼,但确实是不良的服饰无误。
“诸位此时造访城门司,所为何事?”程子午站起身来,对着为首的那个不良做了个揖,问道。
程子午并不愿意同这些不良为伍,但是官场上面的面子还是要做足的。
“传信。”不良将一封书信扔到程子午面前的书案之上,别没再说一句话,待程子午拿起书案上的那封信,这几个不良早已离开了坊司,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程子午眉头微皱,将书信打开,二指捏住里面的信纸,将信纸展开,借着夕阳的光看到了书信上的内容。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鼓声没有任何节奏,只是急促的敲了足足几十个弹指这才作罢。
程子午初听此鼓声,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赶忙将手中的书信放下,右手三指轻轻搭在左手的手腕上,计算着这一阵鼓声的时长。
鼓声骤停,程子午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缓慢将书信放到镇纸下面,对身边的人说道:“走,关闭城门。”
长安城城门是用上等的东北红松打造,门上镶嵌有一百零八颗包铜金钉,单扇城门重逾千斤,关闭城门之后掩上门闩,就算突厥来犯攻至长安城下也绝对不可能撞得开这两扇城门。
可就在城门关闭之后,城门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而这时,城墙上的守军将领刚好不在,程子午就成了此时安化门的最高长官,于是,一个守军赶忙从城墙上下来,对程子午询问怎么办。
程子午心里也是纳了闷,心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城门,难道就不怕死吗?
带着这个疑问,程子午登上了安化门城楼,自城楼上向下眺望而去,正好看到一人一马在紧闭的安化门前来回踱步。
只见那匹马头戴玳瑁抹头,马鞍旁斜插三缕镶金羽毛,程子午看到这匹马身上的装饰,当时便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这匹高头大马身上的装束可以完全无视长安城的所有禁令,在除了御道之外的地方纵马疾驰。
而四只马蹄上的暗金色祥云装饰也向其他人点明了骑士的身份,那骑士不是别人,正是刚从荆棘岭赶回来的道衍司掌司木人曹。
“我乃道衍司曹掌司,有要事需要马上进城,烦请开门!”木人曹一边紧紧地勒住缰绳,控制着胯下高头大马的方向,一边掏出身上的道衍司令牌,向上面的程子午证明自己的身份。
程子午眼看真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道衍司曹掌司,几乎是本能的就要命人开门,可是就在程子午下令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刻钟之前刚刚送到的那封信。
程子午双眼一眯,顿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天色已晚,本官无法辨别身份真伪,请回吧。”程子午短暂思考之后并没有下令开门,而是从城墙上探出头去对下面的木人曹喊道。
城下的木人曹怔了怔,他没想到自己身着官服,骑一匹大理寺快马,手持道衍司令牌竟然都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那帮看木人曹不顺眼的妖怪笑掉大牙。
这个时候的木人曹的确是刚刚从鬼市回来,如若不是那一封九瓣腊梅的书信,恐怕木人曹此时还在跟劲节十八公那个老狐狸僵持着。
木人曹带回来了需要的信息,但是却被自己人拦在城门之外,着实可笑。
其实,以木人曹的实力,单单一个安化门是根本阻止不了木人曹的脚步的,不过擅闯城门可是罪同谋反,木人曹本身是道衍司的掌司,以身试法可断然不可行,更何况现在朝廷对道衍司态度暧昧,道衍司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履薄冰,不可横生枝节。
无奈之下,木人曹只好折返,可是木人曹分别去其他的几个城门也试了试,结果却是一样的,无论木人曹怎么叫门,城门官就是不开门,甚至险些在延平门外受到守军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眼看着天色从傍晚渐渐黑了下来,木人曹不知道时间,但是粗略的计算一下,他在长安城外已经这么逛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木人曹又从金光门转到了通化门,这一来一回又是小半个时辰,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正当木人曹决定用法术从城墙翻越的时候,木人曹眼角余光却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