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斋,这日除了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了。一个是南平萃,另一个是之休。之休一心一意在自己房内秀着帕子,这帕子是准备送给贤之的,夏日里,他四处行走,难免沁汗于额。南平萃借由找皂粉三番过来叨扰,最后一次惹得之休不痛快,把帕子往案子上一甩,就翻箱淘柜。“也不知道你这个贤徒,要洗多少衣物,原皂粉还有几包可都在娘子房内,今日也巧了,她陪须臾姑姑上山进香,要不,你再等半日?”疏离子紧盯着她背对着自己的俏丽身姿,色意难掩,一步上前,就环住了之休,“哥哥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及的!”之休这才惊得花容失色,“南平萃,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手放开!”“之休,你别挣扎了,我都查了三圈了,府内没有人,你顺从我,我便好好待你,否则,你可是要遭罪的!”之休无论如何没想到,有一天真应了那句养虎为患,她一面拼死挣脱,一面呼唤着贤之,可此时哪还有贤之的身影。“哭吧!哭累了就老老实实伺候我,之休,我来闲人斋第一天就喜欢你了,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思,我见你日日守着那个呆瓜,何苦呢?”南平萃自说自话。眼看着之休就要羊入虎口,她却不哭不闹了,两个人一番推搡,那还未绣完的帕子被散落在地,上边还被狠狠地踩了几脚。“你……真是个畜生!”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了个字。“没错,我不是人,我只要跟你好,是不是人都无所谓了。”之休就那么无助地死盯着地上的帕子,一切都将无法挽回,无法弥补。太阳大的刺眼,之休再无了往日的欢脱,这一天慢就像是一场梦魇,令她难以直视,更难以忽视。南平萃带着猥琐的笑意走出闲人斋,他逛荡了一阵儿,被这城墙下的厮杀惊得一身冷汗,城外极力要冲进来的是何人,他一个劲儿在街头巷尾打听着,忽地被一个“大沿儿斗笠”扯进了一家小铺。“谁,你是谁,什么人,你干什么吗?”他连串疑问,尽力挣脱却无济于事。“进来!”掷地有声只两个字。“你是?主子!”南平萃隐约从斗笠底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你现在立即进宫!”掷地有声。南平萃露出一副惊诧之情,“这是……要我去送死?”“就是你想寻死,此时也死不了!”黑面人轻哼,“去把鹿游园支开!”“鹿游园?”南平萃眉毛拧成一团,“可是,主子,那鹿游园可是御林……”黑面人冲他摆着手,示意他打住,“你就不能动一下自己的脑子,你请不来,就不能冒他人之名嘛?”“哦……我明白了,主人,您放心,我这就去请鹿游园。”有时候南平萃也很难以理解,自己这个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这天子之地诸事尽握到这个程度。“还有,把他请走以后,你就去城门处给我守着,如果豺狼进门,立即到这铺子等我,知道了吗?”“是!”语毕,南平萃返身撤出。黑面人一双冷峻的眼神透过漆黑的面具打量着窗外的阴云,“好戏终于要上演了!”闲人斋里,贤之找之休要吃的,“你怎么还不起,这都什么时辰了,我都去了一趟岐王府了!”“我没事儿,就是有点难过!”之休语气轻飘,她并不想诉苦,更不想大哭。“你今日,见没见到匿冥君?”“没有,他不在自己房里……伺候蓝知更?”之休明知不会在,还是故意这么说。“姑姑呢?”贤之继续问着。贤之有事相商,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人,之休无奈地摇着头,“什么时候你也能像找他们一样的找我呢?”“不对!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很奇怪,这硕大的闲人斋就剩下你我二人?”“这就是天意啊!”之休少了从前的那股子热络劲儿,终于逮到一次机会和他独处一处,却再没了过去的心性。“诶?这帕子还挺好看的!”说罢,他弯腰正欲捡起。之休一个起身,“放下,那是我的!”她一改常态,反倒惊住了贤之。贤之也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他一进屋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玉坠怎么会在你屋子里?”他紧盯着桌角下的一个男士腰间配饰。之休闭上了眼睛不看贤之,“你出去吧!”贤之什么都明白了,那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成日里都是系在南平萃身上的,他不再打量异样的之休,把帕子捡起,留了句,“别求死,我会给你报仇!”回到自己房内,贤之小心收起帕子,暂且搁置下眼前的男女之事,当务之急是要咬着牙处理完朝野纷争,他颇为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暗暗道,“大事不妙!”闲人斋从未这么清净过,此时,城外战火连天,自己这里却静若桃源,岂不诡异?到底是谁,在布置什么,还是自己疏忽了哪一环?正当贤之打算去大理寺寻鹤引,有人登门了,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被南平萃骗回来的鹿游园。“贤之!贤之!贤之你在吗?”他大着嗓门推门而进。贤之一脸的不解,“游园君,你怎么出来了?”“圣上下旨,让我来保护你?”“胡说,圣上不是留你护驾,怎么今天却想一出是一出?”贤之还没琢磨明白这里边的猫腻儿。鹿游园也没有鹤引那耐心脾性给他废话,“来人啊,把闲人斋围起来!”“游园君,你这是镇守闲人斋,还是控制我?”“都这个时候了,你万不可孩子气,如果万中有一那疏离子进了城,你还能有信心和先前一样,在他刀下留命?”“这都是圣上安排的?”“这么和你说吧!有人不想你今日出这个门,你就别问了,老老实实过了今天,明日就算你想登天,我也不拦着你!”鹿游园像是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