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如潮水般的铁木真大军井然有序地退去,札木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部众,在付出一万多人员的伤亡后,终于安全了。
札木合止住了部下率兵追击的冲动。铁木真狡诈如狐,他既怕自己出击的骑兵中了铁木真的诡计,更不想贸然出击,激起了铁木真的怒气,回过头来与自己雷霆一战。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的部民再受到一点损失。这些人都对自己忠心耽耽,一心一意地随着自己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家园和牧场。有些人的亲属为了保卫大家的安全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他已经应承他们,答应他们给一个美好的家园,一块安逸的土地。现在目的眼看就要达到,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时的冲动,白费许多珍贵的性命呢。
更何况,这些部民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天生的极好的战士,他们之所以打不过铁木真的骑兵,无非是少了一些专业的训练,也来不及置办统一的制式器具。
只要他们随自己回到朔方,以朔方庞大的铜矿利润,以及商业资源,很快就能把他们武装到牙齿,训练到极致,发挥出十倍百倍的力量。到那时,才带他们返回草原,继续这场宿命的争斗吧。
待到铁木真的大军完全退去之后,两路援军的将领都先后来到了营中。克烈部大军是桑昆亲自领军,而朔方城的一万骑兵则是由辛弃疾率领,岱钦,路德维辛都在骑兵之中,一旦接战,他们将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魏青也在辛弃疾军中一同前来。
来到营中大帐,魏青先和桑昆寒喧了几句,就一把将札木合拉到一边。
让札木合惊异的事,魏青脸色尴尬地说道:“大汗,小人特来请罪,有一事没有和大汗商量就擅自作主。”
“你说说看。”
“大汗,是这样的,按照您的旨意,我和辛弃疾率领一万骑兵,穿越克烈部,前来接应大汗的部民。”
“不错,我是这样安排的。”札木合点点头说道。
“但是,但我来到克烈部时,收到了草原上的飞鸽来信,铁木真五路堵截,还调用了本部的三万精兵前往截杀我札答兰部。”
“是的,魏青,你的谍报工作做得不错。”札木合感慨地说,“要不是你谍报准确,能够在今天及时率兵赶到,若再晚个一两天,可能只能见到一地的尸体了。话说你是怎么搬动桑昆三万大军前来救援的?桑昆此人虽然果敢英勇,是个优秀的大将,但是其人贪婪,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是绝对不会率这么多大兵前来的。啊,桑昆亲来,你莫不是许了他莫大的好处。”
札木合心头一惊,他骨子里也是个小气鬼,想到这次桑昆亲自率领大军前来,无非是看上了自己部众那里赶来的百万头牛羊。这牛羊就是草原人民的命,全数给了桑昆,肯定不少人会痛心疾首。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为释然了,就算牛羊全给了桑昆,但是自己还有狼山的铜矿,还有这十几万的铁心部众。有人在就有未来,比起十几万部众,这百万牛羊又算得什么。想到这里,他不觉释然,盯着魏青的眼睛问道:“你许诺了他什么。”
魏青被大汗一看,有些紧张,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大汗,我见形势紧急,铁木真既然是倾巢而出,并不是我们一万骑兵就能抵挡的。我就和桑昆说,这次札答兰部一路迁移来到克烈部,大约有百万头牛羊,若是你尽发部落骑兵前往接应,能够到达克烈部,我就作主,愿意将一半的牛羊分配给你作为酬谢。”
说道这里,他诚惶诚恐,生怕大汗怪罪,跪在地下,抬起头来看着札木合又说:“小人罪该万死,没有得到大汗许可就自决此事。但的确是一意为了大汗的安危,请大王饶恕在下。”
札木合哈哈大笑,抢前一步扶起魏青,说道:“将在外,君有命而不受。且我当时确是授权你全权处理与克烈部交涉一事,你能随机应变,根据及时的情况变化作出决策,这样很好。我札答兰人口不过十数万人,在这番跋涉的路途中已损失一万多人,令我痛心疾首。不要说你用五十万牛羊换取部众的安全可做。就算你动用了全部的牛羊,能换回这一万人的性命,也是可为。牛羊没了可以买,可以养。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
说道这里,他又一把拉起魏青,要向帐中走去,嘴里说道:“你这就和我一起去见桑昆,我们现场做牛羊的交割,让大家都知道这笔交易是经过我授权的。
魏青见大汗不怪罪自己,不由喜不自胜,欣喜若狂,他停住了脚步,又告诉札木合另一件事:”来此的路上,我已经和桑昆商量后,他原有一处牧场,距离狼山较近,也有几十里方圆,愿意借给我札答兰部休养生息,放牧牛羊。我考虑狼山出产铜币,已有三十万两白银左右的价值,就许诺他一年用二十万两的租金,租下这处牧场,给我札答兰部使用。“
札木合听得魏青说出这件事中,心中大为高兴,他也顾不得自己力大掌沉,用力地拍打着魏青的肩膀,说道:”魏青,你这件事做得太好了。我札答兰部远途而来,风尘劳顿,正需要一块牧场来适应环境,休养生息。那河套边的牧场水草虽丰美。但目前驻扎的部落都与西夏与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们急需休养和练兵,暂时没有能力在河套开始新一场大战。而你借来的这处牧场,可以让札答兰部的部民们尽快安定下来。我就利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