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片狼藉。
在风国颇有名气的工匠做的瓷器,前朝遗留的花瓶,乃至可以称的上是古董的摆器,全部,都到落在了地上,支离破碎。
一片废墟之中,站着仰着头的程青。
他还是穿着那身盔甲,一头青丝高高的盘起,此时,他站在那里,仰着脑袋,露出精致的下颚已经一段白皙的脖颈。
突然,他抬起了手,紧紧地箍住自己的脖颈,表情痛苦。
“德…才….”
他的声音带着痛苦,不是很响亮,但是幸好站在门口的德才一下子就听见了。
“皇上!皇上!”
他小跑着进来,看见程青这幅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急忙拉住程青箍着脖子的手,“皇上,快,吃了这个。”
他将一颗小小的药碗塞进程青的嘴中。程青本能的想要吐出来,浑身也在不停的抽搐着,德才废了不少的劲才又把药丸塞了回去。
“皇上!是温太医的药丸!”
程青终于是有了些知觉,一双凤眼痛苦的睁了开来。他极其费尽的将嘴中的药碗吞咽了下去。身上抽搐的情况终于得到了缓解。
“没有…..没有人进来吧…….”
“没有!没有皇上!奴才一人进来的。知道您差不多要发病了。没让别人闯进来……..”
“做得好……等会去领赏吧……父皇的灵堂也该布置好了吧……?朕要过去看看……”
程青挣扎着爬起来,额头已经满是虚汗,脸色也已经苍白。
“皇上,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德才跟在程青的身后,即使刚刚承受了这些痛苦,这个男人的脚步还是那么的快,一点也没有慢下来的迹象。
“现在,朕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即使他们知道了什么,朕也是皇帝了。”
“只是太傅大人那边………”
“这个老匹夫,仗着是朕的导师,便查清了这些事情。暂时是动不了他的了……没事,留着他也还有用处不是吗。”
“是…..皇上高瞻远瞩,绝非奴才等人能猜想的。”
“别急着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的身份,没有人识破吧。”
“没有人识破奴才的身份。”
“那便好。珍贵妃和十皇子那里还是要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汇报。”
“是,奴才领旨。”
………..
“回禀太傅,娘娘这是急火攻心了,才会晕过去。现下脉象已经平稳,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谢谢胡太医了。”
胡太医笑着摆了摆手,背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木箱子。他扭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珍贵妃,哦,现在的皇太妃,眼里满是忧色。
“太傅大人,照理说六皇子即位做了皇上,作为他的养母的太后娘娘应该开心才是。为何会落个急火攻心呢?”
“胡太医您今日能把太后娘娘调理好便是最好的。这宫里,少一事远比多一事好,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太傅大人说的是,在下告辞。”
“不送了。”
太傅笑着起身,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胡太医鞠了个躬。见胡太医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他才转过身子,在木凳上坐下。
“珍珠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杨远道。你懂什么!”
躺在病榻上的珍贵妃突然支起身子,抬手指着太傅的鼻子,一张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你知道让那个小子坐上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我和阿斯娘两会怎么样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明明查到了这些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何还要推波助澜地让他坐了那个位置!”
“珍珠,你先冷静些。我,怎么会让你受伤?”
太傅正色道,将珍珠指着他的手慢慢的抚下。
“先好好养身子,先帝那边,你还是要出面去的,不是吗……..”
“杨远道。他会让我和阿斯死的,你知道吗?”
珍贵妃也不再抬手了。她拧着眉毛,看着一脸平静的太傅,“你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知道,我和阿斯会怎么死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一直就恨我,恨阿斯。原本,阿斯坐上那个位置以后,我打算把他除掉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他不把我们除掉就不错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珍珠,你不要太担心这些。我,杨远道,还活着。岂会让你和阿斯母子去死呢?”
“可是如今。我和阿斯就好像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阿斯又是敦厚的孩子,绝对想不到这个一直对他这么好的哥哥,一直想着他的命………”
“珍珠。你知道为什么我今日能平平安安的从大殿里出来吗?”
“你帮了他,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杨远道平静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不是我帮了他或者不帮了他的问题。是他,怕我。”
“怕你?就凭你?让那个不怕死的小子怕你?”
“是,就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就是我让他害怕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怕你什么?你能威胁他什么?”
珍珠的眼里,突然有了些光芒。好像点点星光慢慢聚在了一起。
“难道,你手中有什么致命的东西了?”
“没有,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你只要知道,他一时半会不敢动我。更不会动你和阿斯。”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手中有什么,有什么能让他这么怕你?”
“珍